今年研究生报考人数减少。按正常的非新闻,非正常的是新闻这个标准看,这个减少应该算是新闻。至于减少的原因,减少怎么就非正常了,一般的说法,叫供需之间出现了矛盾,供大于需。反过来,也可以说是提供给研究生工作岗位少于研究生数量,供小于需——“地主家也没余粮了”。所以,报考人数减少,就属于自然调节,也叫市场调节。
教育变成市场,尽管有人不愿意提,但这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事。人力叫资源,求学叫投资,当研究生,叫个人发展的资本。这个逻辑,恐怕很多人都坚信不移。
这个时候,就特想对研究生追本溯源一把——早年间的研究生到底是干吗的?
作为舶来品,研究生起码在30年前还不是今天的定义。1978年3月25号,《人民日报》有篇《北京航院等院校和国务院各部委所属研究机构决定招收研究生》。这个决定有个背景,就是当时正在召开全国科学大会,招收研究生显然是一次借东风,要迎接科学的春天。不过,背后也透露出一个朴素的概念——研究生是搞科学研究的。
所以,在我的印象里,做了研究生,他或她的命数基本也就定下来了——戴上一副比较厚实的眼镜,文质彬彬慢条斯理的,穿梭于实验室和校园中。他们要搞科研,还要带学生,这辈子就跟知识干上了。当时,这差事在我们看来,的确有点儿奉献的意味,生活从此枯燥无趣,肩负的使命责任又太重,我们只能敬而远之了。
虽然“远之”,但首先还是个“敬”。这个“敬”里,包含了公众对研究生的一种认知——他们是以后的教师和科学家,祖国的未来全仰仗他们了。
要说也快,从人民仰仗的对象变成自己挣钱的资本,研究生的身份证已经换成了第二代,里面的附加值慢慢在缺失,慢慢在贬值。报考人数减少,简单说,就是越来越不值钱的意思。纵向地看这段历史演变,一个当初的舶来品,好象越来越本土化了。
想想我们的科举制吧。这个中国的原创,虽然初期意义积极,但沿袭到后来,不过就是大伙儿升官发财的资本。咱北京的国子监,很恢弘的一堆建筑,就是那个年代研究生们做梦的地方。现在去看,屋里屋外都拴着无数的小红牌,那是今天学子们升学祈福用的。从这一点上看,中国的文化已经“把根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