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王瑶的《后911》画册，前面有序一、序二。序一是冯骥才写的，中国的作家；序二是美国一搞摄影的老太太写的，80多了。

抄一段序一的话：

“我不知道王瑶是否特别在意美国的国旗，从图集里这些被当作被面、桌布、裤料乃至印在拖鞋上的而无所不在的国旗图案可以看出美国人至高无上的国家精神……同时，抓拍要求摄影家具有极强的思想判断力、敏锐的艺术发现力和高超的技术能力。这一切在王瑶抓拍美国时都表现出来了。”

再抄一段序二的话：

“她锐利的眼力让我们与她一同分享街道上一位女性的腿和一个细小的塑料模特的构景。王瑶的相机让她们成为永远的伴侣。”

我来不及翻拍序作者要介绍给读者的这些图片。但是，在我翻看了王瑶的作品后，我认为，美 国老太太的话是实在的，机智的，有才气的。而我们的作家，不但视觉灵感差得太多，而且他归纳的东西，既超出了王瑶的实际，也暴露了作者头脑中不纯净的审美观。夸人的时候把话说得太足，跟骂人的效果没有两样。

我肯定，当王瑶接到两个序的时候，序一会令她紧张而脸红，序二则会令她露出会意的微笑。我没有想到的是，在中国，夸人都这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