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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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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谁毁了香格里拉

(2006-05-11 00:11:42)

陈凯歌,《无极》,香格里拉。

从媒体到受众,又演绎了一次名人效应,还有名片和名地效应。

这次名人效应的收获之一,就是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契机——对环保这个话题进行认真而理性的审视和思考。

而如果我们仅仅停留在戳着陈凯歌的脊梁骂大街,仅仅当作“馒头”案后对陈凯歌不满情绪的又一次发泄,那我们就错失了这个以沉重代价换取的机会,我们的言行对于中国的环保事业毫无意义。

遗憾的是,两天以来,从网上传递出来的声音,基本上都是非理性的谩骂。如果事态就这么简单地发展下去,那么这次名人效应的最终结局,也仅仅是一次雷声大雨点小的群众声讨大会。难道逼陈凯歌道歉,再狠点儿,罚他个十万八万,大家出一口恶气,这就是我们的惟一诉求?

说到底,陈凯歌在这件事儿上惟一的过错,就是丧失了名人公德。而名人公德这事儿,对于媒体和公众,又是一特好的炒作话题,但也仅仅是个炒作的话题。

但是,仔细推敲一下,问题真就这么简单吗?

第一,《无极》破坏香格里拉,是2004年的事儿,媒体最早报料,也是去年8月的事儿了。但为什么直到今天,准确说是借建设部副部长在9号举行的“城镇和风景区水环境治理国际研讨会”上的主题报告,才把这事儿又大张旗鼓地嚷嚷出来?从新闻报道的角度讲,我不得不说,这既是一次聪明的新闻提炼,又是一次恶意的新闻提炼。因为这种提炼行为的结果,就是忽悠了一次全民性的倒陈运动,同时又使大家忽略了对中国环保问题真正元凶的追查。

第二,迪庆州官员在澄清事实时已经承认,当初《无极》剧组进驻当地时,该州专门成立了由一名州委宣传部副部长挂帅的“《无极》迪庆协拍领导小组”配合拍摄工作,并从办理手续、修建基础设施等方面给予了大力支持。就是说,从一开始,陈凯歌的行为就是受到了地方政府认可和配合的半官方行为,是拿了许可证的,其行为本事从行政角度和法律角度上看,没有什么过错。

第三,从陈红的回应和迪庆州官员的讲话看,《无极》剧组的确有遗留物资委托拍卖和清理、拆除恢复工作一事存在,云南省相关领导也有相应承诺。客观说,这种委托行为具有法律上的有效性,被委托方没有履行义务,恐怕是造成破坏事实的一个不可忽视的原因。

以上三条,是想说明一个问题:一个陈凯歌真的可以造成对香格里拉环境的严重破坏吗?如果没有地方当局的许可和欢迎,如果没有他们的大力支持,如果没有他们后来的懈怠,他陈凯歌想破坏估计都没机会。说陈凯歌毁了香格里拉,话重了,理也歪了。

以下想说的是,这件事儿背后的东西。

建设部副部长能说到香格里拉的资源保护问题,你不觉得这事儿也挺蹊跷的吗?这跟我们按常识理解的建设部的行政职责好象没关系啊。

环保总局环境监察局局长陆新元说了,“对于影视剧组到风景名胜、自然保护区拍摄这种行为,目前环保法规还没有具体规定,没有一个环境影响评价的机制。对这种行为,环保部门如果进行查处,首先面临的是法规上的空白,其次是多头管理的困难。原因在于,我国环保法规体系复杂,环保执法部门也非常繁多,环保总局执法要和其他部门一起进行,但环保部门行使的职责不到30%,法规不统一和执行多头的现象阻碍了对违法行为的查处。”

国家环保总局环评司司长祝兴祥510也说,“像《无极》拍摄这类活动不需要经过环保部门的审批,因此我们事先无法测评,只能事后监督。”

问题就出在了这儿。看似挺简单的一事儿,居然是谁都可以管,又谁都可以不管。建设部可以唠叨唠叨,地方政府可以放行,环保总局也能监督,但是,这事儿就愣是发生了。

你说这事儿跟陈凯歌还有什么关系吗?我们要是还只抓住陈凯歌没完没了,我们脑子里是不是进水了?

今天还看到了个新闻,是青海省副省长关于柴达木循环经济开发区的谈话实录。

我个人认为,对于中国的环境而言,一项政府决策,甚至是一个政府官员,远比一个中国导演的杀伤力要大得多。

从谈话里我看到,柴达木那儿有几个资源:盐、石油天然气、煤、有色金属,还有水资源。今天开发柴达木,我想就是开发这些资源吧。

别的我不懂,我只知道点儿这两年从新闻上得来的知识。煤矿资源开发问题,矿难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过度开发问题和煤矿资源储备问题,当然,也包括当地环境保护问题。石油天然气,后者的问题好象就更要命些。据我说知,我国西北好多地方,原本没有人烟的,就是当年发现了石油,中石油中石化就来了,那地儿也慢慢成了城市,再后来石油枯竭,水质却污染了,人居条件恶劣,就成了地图上的毒瘤。

这都是先例,也是反例,需要记取的教训很多。那么,柴达木开发,是愣嗑嗑上马,还是全面科学地论证一下再说,就是两个态度了。我觉得,从可持续发展的角度看,就有必要拿出对三峡工程的态度来论证才行。因为柴达木也好,青海也好,三江的源头啊,世界屋脊啊,又是国家的战略腹地,岂可掉以轻心。

不说了。想说的大意也说明白了。反正如果各位还把陈凯歌当环境杀手看,那么我提醒您,在坚持已见的同时,您也看看有没有比陈凯歌更具杀手本色的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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