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五一”看来比较闲,都讨论起幸福来了。他粉丝多,所以他博里一片温情脉脉,大家都在幸福与不幸福之间辗转反侧。
我给老何留了个悄悄话,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现在说出来。就是:我和老何好象大概约莫讨论过,说我们这样的人啊,活得悲剧一点儿,自己舒坦,对社会也有好处。真幸福了,基本人就废了。关键的是,我们活下去的力量,我们的兴奋和刺激,往往从悲剧中来。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这路人经常闹神经病的原因。同样是写字儿的圈里,有文字工具论者,有兴趣阶段主义者,有码字儿换钱生存观者。老何一针见血地指出,说滕云啊,咱俩可是天生就喜欢写字而已,属于文字痴迷者。老何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还是讲吧:写字的快乐就像射精。
忽然想到,这个世道,神经病不能多,但多少得有几个,给大家做个调剂,表示世界比较丰富,还多彩。
好,自恋到此结束。
今天下午,我在北京一处居民点儿门口儿坐了一个小时。本来是想感受一下那纷纷扰扰的世俗气息,但很快,刚有的一点儿美好感受被莫名的烦闷取代了。
第一是兜售的、拉黑车的、收废品的语言不停地溜进耳朵,仔细听吧,没别的话,都是欺骗。劳动人民活着不易,这我知道,但就在那个时刻,我听着就是气馁。
伴随着这些欺骗的,是各种声响,警笛、音像店的喇叭、菜贩子的吆喝,还有狗叫。这个景象,放原来,我是笑着体味的,而且希望自己能融入其中。但也就在那一刻,我突然感觉很厌烦。
刚想点颗烟,身后又传来一小孩儿尿尿的哗哗声。我倒。
于是,我心里真的有了一种声音,像是在向我哀求:让我回到西藏吧,让我回到新疆吧,让我离开这个城市,让我像候鸟一样,只当这城市是个水洼,做短暂的休息。
这就是我出差回来后说的行走的快乐——好象我说的是幸福吧。疲惫地回家也幸福,但幸福只是一刹那。
“五一”这几天看新闻,一股脑儿都是灾难新闻,翻车迷路掉飞机。于是出个题目给自己:反正是死,你挑哪个?记得鼓楼那家茶馆的藏族妹子很认真地对我说过:登山途中死掉,是最好的死法。
是吧,除了保鲜和不朽,关键的是,还能离天近点儿,离这里远点儿。
好,自怨自艾到此结束。
幸福好象也不全是这样。康德一辈子也没娶也没生,要命的是终生也没走出过那方圆几里地。但那小老头儿一口气儿活了80多,还琢磨了那么多八杆子打不着的事儿。
妈的他也挺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