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都牛了，能不富裕吗？百姓的日子滋润着这片土壤。如今，还能见到规划得很好的水渠，小小的，弯弯的，穿梭在人家的院落与围墙下。曾经，这水干干净净地流啊流，从春天流到夏天，从秋天转悠到冬天，就是不愿意离开这土地，这人民。即使冬天，也不冰凉，不会结冰，更不会让人的心寒冷。

    外面，很好的阳光；里面，很好的心情。没等走出客居的，温馨的小“巢”，就感觉到了阳光的明媚。那“巢”是什么？“巢”就是“家”啊。“家”与“巢”没区别，同样依靠阳光、水、空气和人的精神。阳光温暖，水洁净，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精神呢，承上启下，渊源流长；“巢”是邻居，就像我和你，和他，和所有的人，可以在寒冷的冬天，可以一起蹲在墙根晒晒太阳。只是，我的身体里自“古”就缺少柔韧的可以入乡随俗的骨头。

    今天不晒太阳，一起去外滩吧。

    外滩，就是小城人民的希望，小城的百姓想它就是“上海的外滩”，会像上海一样古老、繁华，那么自己也就是上海人了。想想，人民是没有错的。江里的水总是要流到东海里去。到了东海，要风有风，要雨有雨，东海里的龙王不正是人类的向往吗？可看海定要和爱海的人一起去，而我今天不去。今天是五一，2007年的五一，我已经站在小城外滩上，隔着城墙一样的长堤看江水，浑浊的寂寞的向东流去……江青同志曾经坐过的飞机早已经给商人吊装在江边的长堤上，赢利。

    我的眼睛没有赢利。

    我的眼睛始终都没有离开江面，也没有离开这“长堤”。“长堤”上有许多装饰，我一下子就记住了“铜牛”。站在铜牛前面，背靠江水，本想等人走没了，想给铜牛照张相。因为牛背上有个聚精会神读书的“孩子”。我承认我的心里有个结，解不开，这就是“书”，以至于一见到读书的老人，孩子，或者年轻人，心里自然生出敬意。同时自己的心也沉重、寂寞。因为“家族”的原因，我的读书梦一次次地给夭折。几十年后，终是背叛了家族的旨意，可结果也没有得到我所要的“读书”。

    书香迷人。

    安安静静地，望着牛和牛背上的孩子。这个时候，知道自己的眼神里充满着慈祥与关怀。心里也干干净净，就像蓝天上的白云，慢慢慢慢地走，轻轻轻轻地飘啊飘，飘过我的天空，人的天空。可是，不读书的人，人，人，走过来，走过去。接着便是难过了。大人们摸着牛鼻子，小伙子们拍着牛肚子，以为瞒过我吗，这些贪婪的眼睛是在计算“铜牛”的价值呢。到是孩子们机灵与淘气，像蛆虫一样在牛身上爬来爬去，还要捏着读书孩子的鼻子……他们的父母就在旁边，嬉皮笑脸地快乐着，我不快乐！

    告诉我，什么是爱？

    告诉我，什么是伤害？

    告诉我，碗里的花为什么为碗开？  

    可是，没有人来告诉我。那么好吧，我告诉天下父母：教你们的孩子尊重别人，不管是活动的还是静止的，同样都有尊严与灵魂，同样都是生命，只是“生命”的表现形式不同而已。

    我，还是回家吧。

    人间美景再好，也有回家的那一天。只有那牛和牛身上读书的孩子，永恒。依然在浑浊的江水边日日夜夜地朝思、暮想，安然又宁静，我就在心里喊你一声美丽的“小牛人”了。因为“美丽”，真想再起一个更加美丽的名字，给我暂时居住的这地方，让我爱上这地方，以及这地方的人，景与物。

                                                2007年5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