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春天,我约了小凤仙
冬雪
春天来了很久以后,心里才开始泛绿,绿到了那角落。
那个角落里,一朵小小的静美的凤仙花儿染着风尘,在那儿摇曳,瑟缩。每一瓣即将凋零的花瓣儿轻轻地垂下头,垂下眼帘。她已经完成了生命中最光亮的那几天,就像配合着让蜜蜂采蜜。蜜蜂走了,她就闭上眼睛,义无返顾地带走了美丽、娇柔和整个世界。
那也是个春天,雷雨后,小巷干净得没有一点声音,太阳挂在小巷尽头。老树还很多,缠绵悱恻着小巷两边的老房子。调皮的阳光也就趁机从树叶间溜进来,溜出去,捉着迷藏。

图一、曾经,有多少幽怨的眼神,从这里望着楼下的那个门。出了那个门,就到了街上。街上,满是小孩子,他们正做着快乐的游戏,自由地奔跑……
图/中流 文/冬雪
图二、小凤仙抚摸过的雕栏,如今还散有淡淡的兰香。图/中流
文/冬雪
北京,前门,陕西巷。
恍惚间,小凤仙坐在居所门前,摇着腿,用鞋子的木头跟子温柔地敲打身下的石头墩子。我到了她眼前。那一瞬间,她站起来,迷离的目光从我的脸上滑到胸前。
她静静地盯看我那笔挺军装上面那枚精致的酱色纽扣。我意外发现她目光的变化,她看小小的不起眼的纽扣的时候,那低垂的眼光里竟然充满春天的色彩,激动着,明媚着。
我微笑,我说:你要摸摸吗?
她闭下眼睛,歪着头,悄悄地笑。
果然,她伸出了娇嫩的细细的手指……花儿自有花儿开放的理由!
这个春天午后,约了小凤仙。
我来了。
图三、“青楼”来历的原因之一,与建筑用砖有关。现在,北京前门的老胡同里还保存有这样的建筑。图上的三个字是“临春楼”。图/中流文/冬雪
来陕西巷的人很多,各怀鬼胎。怕也只有我的眼里含满心思,含满忧伤。看着窄窄胡同的两边,或鲜艳或破旧的招牌,还有那些红男绿女,时时屏蔽我的目光。因此,我的天空也没有了湛蓝。
我的背,她的影。
我把枪藏在小凤仙的枕头下。
外面,是我的塞北,是我的江南。外面,鬼影子游荡着,这些鬼眼并没有盯在妓女的花脸以及浑圆的臀上,而是我的门!我的门紧紧地关着,可关不住花儿的芬芳,花儿的歌。那首花儿心里的歌竟然是古道茶香般的《古茶》。《古茶》里唱:不想也罢,不想也罢。想来想去,还是独在天涯。
将军!

图四、这是将军走过的长廊。我小心着,不愿意惊动将军。图/中流
文/冬雪
2007年4月30日雨涟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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