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

月牙儿挂在天上，幽蓝。

来找月牙儿妈妈的人像壁虎一样爬上墙，又像猫一样轻轻落地，摸进屋子里。月牙儿妈妈不敢叫，不会叫，在男人的身下一动不动。那时候，月牙儿睡成了月牙儿。

每个晚上，都有不同的人来，因此月牙儿的营养很好，吃上了同龄孩子吃不到的好东西，比如大米和白面，还有奶粉和糖球儿。

月牙儿变成了月亮，月亮地里没有瞒住月牙儿妈妈的秘密。

白天，所有的男人和女人都朝她吐唾沫，骂她。

月牙儿妈妈上吊了。

20年后。

月牙儿挂在天上，还是幽蓝。

月牙儿比同龄的姑娘更漂亮，更水灵。来找月牙儿的人不再像壁虎一样爬上墙，也不用像猫一样轻轻落地了，高大气派的大门虚掩着，进来的人只要从里面插上就行。或者趴在门缝上听听，月牙儿的叫声很大，很快乐。这个时候，外面的人更激动，更着急，只好快快地到别处去……

月牙儿变成了月亮，月亮地里瞒不住月牙儿的秘密。

白天，所有的男人都上赶着跟月牙儿说话，都朝她献媚地笑；所有的女人都愿意来她家，因为来了，就有好多没见过的东西，多半儿是用来化妆和让人香香的东西。女人们总是喜欢美和香香的。就连曾经骂她不要脸的那一两个，如今也都来了，比如那个已经70岁了的老光棍儿。

月牙儿上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