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2009-04-22 12:0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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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莱父亲释然答案解脱杂谈 |
分类: 穿越·有时也梦也恍然 |
我胖了。
前儿去体检,看到一年未见的旧同事,惊讶地当着一电梯的人问我,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阿莱吗?怎么胖成这样了?
我心想,我胖成哪样了?!
于是心怀不满地告诉他,我也不是一下子变成这样的,而是循序渐进、很有计划、一步一步变成这样的。说完,全电梯的人都笑了,包括认识我的和不认识我的。
有时候望着镜子里臃肿的自己,就像是望着一个新出生的疲惫的婴儿。
经历过这样一劫之后,我肯定不是从前的阿莱了,不过也不是坏事,没有从前的阿莱那么福运双全,却比从前的阿莱更禁得起风雨和摔打,晓得人生无常、所有美好的事物必将随风而散、习惯于丢下与放手,这又有什么不好呢?
2
在QQ上遇到朋友,问,伯父究竟是得什么病走的?你在博客上好像并未言明啊。
答:几乎是在睡梦中吧,走得非常安详,又洁净,身子下一点脏东西都没有,也没有净肠,湿都不湿。爸他一生洁癖,连给父亲穿衣服的人都说,好干净的老爷子。前一晚还吃了很多东西,和我姐夫说话到11点半,才睡的,凌晨5点多还要水喝呢,不过那晚也确实有些异常,先是说想我和姐姐,半夜又找我妈要佛号来着。看起来是毫无遗憾。
他就像是活累了,电池没电了,身体里的能量都用完了一样,气一松,就这么心无挂碍全都舍了。早晨不到8点走的,他走了,我妈都不知道,还睡在他旁边呢,我们去,开始也以为他是睡着了,因为我爸自出院后都是早上八点多才起床的,后来看他太平静了,才觉得不对劲。所以才很闪人啊,想起来都像是做梦一样……
而且就在这半个月之前,他的心脏以及全身刚做了系统检查,一切正常,所有药都停了,所以才让人更加想不到。
3
昨儿下班接完孩子,想都没想,开车就奔了回自己家的路,上了快速路才发现,不对,得回妈妈那边……于是又从快速路上绕下来,可是到了下一个路口,却稀里糊涂地又盘上去了。幸亏脑门儿在,及时阻拦我,妈妈,你刚从快速路上绕下来,怎么又盘回去了呢?是啊是啊,瞧我这脑子,看来是想家了呢,潜意识里光想着往家奔啊。其实家里根本就没人啊,那么这么牵动着我的究竟是什么呢?
结了婚的女人,果然如泼出去的水,从此后妈妈家就不再是家了,因为有了更自由松散、无法无天的所在。其实男人又何尝不是?户主总说,还是家里的床睡觉香。就像家里的被褥都自有一股无法阻挡的迷人味道似的。
妈每天都会长吁短叹,仿佛这长吁短叹才是她真正的功课。我很少劝,因为我知道不到那一天,谁都不可能明白妈心里的滋味,就像我以前完全体会不到没有爸爸的滋味是怎样的一样。
不过茶那天无意的一句话,倒把我给说哭了,她说,看你写到半路上把脑门儿轰下车那一节,我就想,你何不也是被你的亲爹给撩到半道儿上了呢?真的就是这种没来由、说不出的凄凉、委屈与无助。
对妈说,咱们就是再不舍再不舍,从我爸走到现在,也足足已经20天过去了,20天啊,今儿已经是爸的三七了,我们这些让他至亲至念的人,整整已经有20天没有见过他了,后面的日子,肯定会更长。舍不得又怎样,时辰一到,还不是该放下就得放下?活着的人难过又怎样,20天都捱过来了,难道后面反倒会过不去吗?有时候一想到这些,真不知道此时此刻的状态是该叫“放下”还是“残酷”?
4
无意中看到一句话,突然就释然了。
我知道,这是上天给我的旨意和指引。
那句话说到,一池水太满了,就会归向大海。
蓦然间,我心里生出一股说不出的欢喜和宁静。
想起李娜对采访她的记者说,我来替你更正一个字,我不是出家,而是回家。
我想,爸他也是回家了。
就像我绕着八百个弯子也想往家拐一样,就像我思恋家里的床、家里被子上的味道一样,于爸而言,这一场人生才更像是出差,与我们的相逢也不过是一场浓情的邂逅,谁又能说,被他认做家乡的那个地方,就没有等待他回转的亲人呢?如果人死后真的有另外一个时空的存在,我希望在那里,也同样会有一个像我这般顽皮、这般爱他的叫阿莱的女儿,这样的话,爸他无论辗转到何处,也不过就是从这份爱来到那份爱、从这个怀抱来到那个怀抱……这可能才是生命最本真的含义。爸是从冬天又回到春天了。他这滴水,总算是找到了入海口——所以此时此刻的爸,才算是真正的游子回家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