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也写完了,近两万字。
我暂时没有什么再想写的。然后跟朋友聊天时,我说:我还是去上班吧。
一年多来,这个念头从未出现。现在它来了。
继续写下去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我跟杜丽说,你明白那种感觉吗?像自己在一个地下矿坑,拿一柄小手铲,不停地挖不停地挖,每往前推进一寸都是困难无比,哪怕这个地方已经有人达到过、挖掘过了,但你还是要靠自己的小手铲去挖到那里,再往下挖。表面上看,是我在写小说;但最后的结果,是我被这个过程改变。杜丽频频点头。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感觉。她遇到它们比我要早上许多年啊。
我体会着自己的改变,有时惊喜,更多时候是恐惧。我本来是多么正常多么谨小慎微的一个人,我有点害怕我身上出现的那个新人。她能适应这个社会吗,如果她不能适应,我们共生的肉体可怎么办呢?生存,还是毁灭?我不停地问新来者这个问题,可她不管,她只管写,她只管用小手铲去挖矿坑,肉体的存在对于她来说是太庸俗的事情,不值得关心。我要变成她吗?我要让她彻底接管对身体的指挥权吗?
正好写完这篇算是告一段落,我不如,还是上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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