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见素黑,以前只在MSN上聊过,看过她照片。两三年前,做她的人物访问,她在香港,麻烦她找摄影师拍一组片子,创意是这样这样,如此如此,我哇里哇拉说了一通。过几天,她传给我片子,出乎意料,竟然跟我要的创意一模一样,而且更好。她漫不经心地说,为了拍出这个效果,他们用掉了快一天时间,等光线。
因为做她采访,资料搜了一大堆,看完后点头:又一个奇女子。做网站,去英国游荡,在法院与警居给犯人做翻译,心理分析师……这些职业看上去各自与各自都不相关,像下过雪后,各自傲岸伫立在田间的白桦树,各自与各自之间漠不相关。天知道她是怎么从一种身份跳到另一种,从一个角色转换成另一个。我只知道,每隔几年,总会有一个或几个这样的奇女子映入眼帘。她们的生命力,或许来的分外强。
昨天堵车,人是陆陆续续到的,在素黑之前,先见了一些她的朋友,其中一个女孩,听到我的名字后目瞪口呆,然后大力向我一伸手:我是人文社的——恩,我们通过好多电话,我还有一本小说集的稿子在她哪儿,放得太久,我自己已经忘了——或者说放弃了——我们又哇里哇啦说了一会儿。
七点钟的时候,两个女人向这边走来,其中一个戴秀气的眼镜,长头发直顺搭在肩上,本来有可能显得面容冷漠的黑色衣服,却被她的笑脸弥补。她的表情有种孩子气,像第一次进商店,看什么都好奇的小孩。我心里伸出一只手跟她隔空握了握:嘿!素黑,你好啊!
她知道我是绿妖后,慢条斯理说:可是,你却穿着黑哦。
是的,早知道我应该穿绿色衣服。不过我穿的其实是非常深的深蓝,蓝跟绿,却是颜色上的近亲。
她当然穿着黑。她一直都穿黑。
我对这样的女人都有天生的好奇,我想知道她的生命力有没有强烈到自己无法承载的时候,它们相互冲突的时候该怎么办,我还想知道她现在气质里的孩子气是一直都有的吗,或者它们是她放弃了很多东西容纳了很多东西之后,把它们在高温里像钢一样地炼了出来。
可是时间不够了。我只是匆匆地见了她一面,又匆匆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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