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波说自己在云南插队时,曾经想写诗,在一个有月亮的晚上,他偷偷起床,借着月光,用蓝墨水在镜子上书写,写了又涂,涂了又写,直到整面镜子变成蓝色。最终,他回到床上,哭了。这种感受对所有试图想写点东西的人恐怕都不陌生。写东西的能力并不是始终都在,它不像一样技术,你学到了就再也不会忘记,比如英语,比如游泳,比如弹吉他。写作更像是令狐冲体内的八道真气,有时候它们相互冲突,有时候它们全部静悄悄的似乎并不存在,还有的时候,它们发作起来残暴无比,内在表现是真气大乱,外在表现是走火入魔。有时候它们已经离去了,永远的离去了,而不知情的躯体还在等待着,呼唤着它,像疯子一样期待着。
我的小说还剩最后的四分之一,已经停了快一个月。不写它的时候我只是一具躯体,浑浑噩噩地混日子。等到我感觉体力恢复的差不多,又开始焦躁不安渴望开始时,我静悄悄写了一段,又一段,再一段,糟的吓人。我扔下笔,我没有哭,可是比哭出来更悲哀。
我想写一种文字,它在叙述世事时仍然像月光一样轻盈明亮,可是写出来的却像木头一样毫无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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