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句话我特别喜欢。比如老舍的:在烈日和暴风雨下。
家里几乎天天下雨,早上听着雨打在雨蓬上,心里很妥当。白天一点点也不热,倒像是春天。回到家,三餐不用动手,连洗碗也用不到我。回到家,中午睡午觉,晚上10点就上床睡觉,一切都慢下来,慢下来,这么舒服,可是,我却不适应。
一直感冒。经历了感冒的各个阶段的症状:扁桃体肿,感冒,鼻塞、打喷嚏、发烧、咳嗽……输了两天水,体温仍然忽高忽低。在家里,我经常像连体人一样跟妈妈挂在一起,走路牵着手,她一会摸摸我的手,一喜:好了好了,体温正常了,手心也凉渗渗的了。过一会儿,我就开玩笑地把手掌往她胳膊上一贴,她又皱起眉头:哎呀,怎么又热起来了。那几天,我的体温很像在跟她开玩笑,让妈妈一会儿喜一会忧的。
最后我不耐烦,买票回北京。等下了火车,坐公车穿越这大而无当的北京,奇怪的是,从下车后,竟然咳嗽也渐渐好了。
又回到北京,这干燥高温的城市,我喜欢它的粗糙,它的粗砺,它的让人汗毛倒竖的生硬挣扎,不停的索要,不停的渴望,不停的失望,每天都是在烈日和暴风雨下,恶狠狠的,即使足不出户,心里也是飞沙走石。我习惯了这一切,反而不习惯舒服,不习惯放松,不习惯不希望也不失望,不习惯夏天不是暴晒高温,不习惯我的身体和心不再处于作战状态,不再紧绷。
回到北京,被太阳一烤,我的感冒,全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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