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文德斯是好几年前的事情。我写电影观感，还把人家名字写成文德森。

《柏林苍穹下》早看过。印象深刻的是当中大段大段的黑白片。还有空中俯拍的柏林城。

昨天买到《柏林苍穹下》的续集《咫尺天涯》。

还是大块大块的黑白片，还是大段大段流畅的航拍。还是作家手笔的台词。这当真是德国导演才有的手笔。此地哲学家一脉深厚。揉碎变形后成为电影台词，还是让人击节。

《咫尺天涯》里，那个老天使，厌倦了当他保护的人死去时他只能默默看着，他想参与到人世间的一切，他想拥有凡人一切感觉。他想活。

他成为一个拥有肉体的凡人。就是说，受伤了会疼，饿了要吃，他需要挣钱，加入街上脚步匆忙面容冷漠的行人当中，为钱卖命，卑微低头。他在雨里跑，呵，原来下雨了淋湿了的感觉是这样的。原来冻僵了洗个热水澡换上干净衣服吃顿饭是这样的。原来烈酒的滋味是这样的。原来做坏事的滋味是这样的。原来挫败感是这样的。原来生命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好，而是充满了挫败和冷酷。原来睡在露天，整天烂醉如泥的滋味是这样的。

原来活着的滋味是这样的。

看完〈咫尺天涯〉，把〈柏林苍穹下〉翻出来又看一遍。〈柏林苍穹下〉讲的是爱。爱情。一个天使，因为爱上一个女人，而堕入尘世。

而〈咫尺天涯〉要更重一些。

看完后，有一瞬间，我忽然很想写诗。

我从来没有写过。可是我很想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