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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6-22 15:0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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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狗人情未了 |
分类： 大头妈的心情 |
大头妈的心情
迎来送往的隆重
有什么人可以每天依依不舍送你出门，回来的时候早早候着望眼欲穿？我说的是天天，持之以恒，只要还活着就天天保持这样的隆重？应该没有。
但是我们家就有，只不过不是人，都是它们。
每天早上我出门，总是会见到小当蹲在栏杆上，因为这个高度跟我弯腰穿鞋的高度是一样的，所以它很轻易地会把脑袋靠上来，有时候是我的腰，有时候是我的胳膊，有时候是我的脑袋。小当就这样蹭，嘴里还咿呀呀地喊，喊到我穿好鞋提着包出门。有时候我把包包放在阳台的小桌子上，坐在椅子上穿鞋，小当会马上跟过来，跳到桌子上跟我亲昵，那感觉就是我这次出门就是二万五千里长征。等我关栅栏门的时候，再看看小当，还在望着我。就差一块手帕，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有时候奶油也在，奶油含蓄，只用那双半瞎的眼睛似看非看着我，望穿秋水泪眼朦胧——奶油天天泪眼朦胧，我喊它一声，它努力睁大眼睛，仿佛要看我入心一样，使劲看，再不看就没有机会看了的样子。
出了栅栏门，有时候胖子已经等在那里，跟我走到车道边上，停下，看我开门上车，然后倒车，胖子就在草坪上站着，目光严肃，那感觉就好像易水送荆轲，风萧萧兮壮士一去不复返兮，此时，胖子手里就差一把箫。
有时候豆腐也加入，豆腐原本就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蹲着就是一坐沉默的铁塔，在胖子严肃的目光配合下，感觉气氛各外沉重。
我每天都在这沉重的别离中离开我的家。挥手自兹去，萧萧汽车鸣。
其实在开车的路上不免沾沾自喜，因为被惦记，被不舍，说明我的重要，多重要。即便只是一个铲屎官。
下班了，知道什么是归心似箭吗？这就是了。
我在路上就在想它们怎么迎接我，在哪里迎接我。
车到门口，第一个出现的往往是朵朵。它早就候在邻居家的门口，看我的车一到，马上从邻居家的栅栏上翻过来，嘴里哇呜哇呜地招呼着我；朵朵知道我的车，即使我的车不停在门口，停在对面，不下车，它都知道我回来了。
回来的仪式远比早上欢送的仪式更加隆重，几只猫，除了一直在家待着的小小，全体出动，都在草坪上等着我。高高低低，声音抑扬顿挫，好像女声小合唱：我的好妈妈，下班回到家，工作了一天多么辛苦啊，妈妈妈妈快坐下，妈妈妈妈快坐下，请喝一杯茶，让我亲亲你吧，让我我亲亲你吧，我的好妈妈……错了，这是拐哥哥小时候唱的。
等我车进车棚，下车，那猫的队伍就排成一路了，我提包往家走，它们浩浩荡荡地前呼后拥，有的等不及，先跳上栅栏门，有的等我把栅栏门打开，它们一个一个进来，然后等我开家门。胖子随我进门，其他几个都到书房落地窗那里等着我下去开门了。
等我开门干嘛？当然吃饭了。
回家了，吃饭，吃饱喝足之后，发呆，然后睡觉。而小小呢，则守在门口，趴在门缝下面看看黄老爸来没有来，因为它天天在等黄老爸下去亲自喂喂它，喊它几嗓子，这天才算圆满。
然后第二天一切从头开始，悲壮的送行，热切的迎接。天天如此，从没有间断过。
最令人想起来就难过的是，强生在最后那一天，依然在送我，迎我。
唯有在那次，我才真正感觉到，什么叫做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所以我每天都很认真地跟它们告别，很感动于它们的迎接，甚至把它们每天对我的迎接都当成下班的渴望，因为我知道，没有什么事情会天天如此，永远如此。要不然不会有戛然而止这个词。
糖糖非常乖。它不是天天跟我去上班的，天气不好，下雨刮风什么的，我会带它去上班，因为它害怕；天气好，无风无雨，我大多会留它在家里。
每次我出门的时候，它就会根据我的语调知道今天是不是会带它走；如果说，糖糖走吧，它就兴高采烈地等我开门跑出去；如果我说，今天不上班了，它就盯着我的眼睛看，看我是不是很坚决，如果我有一点犹豫，它就马上做出各种讨好的姿势和眼神，表示它对上班的渴望；如果我的态度很坚决，它知道不要争取了。我拿一个零食给糖糖，糖糖就趴下了，我把零食放它前面，然后关上门，隔着玻璃门对糖糖说：OK！它迅速吃了零食，那就是狼吞虎咽，不像平时它还会稍微慢条斯理一点尝尝味道。糖糖迅速吃了零食的目的不是因为好吃，而是为了跑到窗口去看我！否则就来不及了！
我每次走到草地上，回头看窗口，就见一个狗头的影子贴在玻璃上，耳朵平时都耷拉着，此时却像狼耳朵。我看不到它的眼神，但是可以想象出它的心情。
下班也同样如此，我的车一进车道，就听到它的喊声了。等我开门，它早就候在门口，欢天喜地：老妈你终于回来了！
没有养过它们，你都不能知道你在另外一种生命里的分量，它们是真的把你当做最爱的人亲着爱着，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富贵贫穷，不离不弃。
每次离家回家，都有这样的仪式感，这人生真是过得很庄重呢。
因为我们是有分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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