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一家第七季

85、 无齿之徒黄（上）

 

黄黄最近一段时间神态比较蔫，外出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两天都看不到它，也不知道它晚上回来过没有。

 

那天晚上又没有回家，我们去黄黄常去的邻居家车库喊，它也没有在里面。期待第二天早上它能回来，但是依然没有回来。本来我们可以通过它在鱼缸边上的新鲜尿渍得知它的行踪，很遗憾，鱼缸边上干干净净，显然它又是一夜没有回来。

 

这次我扩大了搜索范围，到邻居家后面的河边去找，依然没有找到黄黄。

 

晚上黄老爸说要在沙发上坐等一夜，看看黄黄到底会不会回来。

 

大概黄黄的耳朵已经被我们嘴巴里喊的和心里喊的：黄黄，黄黄！弄得烦不胜烦了，终于猫门一掀，黄黄若无其事地回来了。

 

黄老爸顿时如猛虎下沙发，冲着黄黄就扑过去了，直接把黄黄压倒在身下，然后抱着它的脑袋喊：黄啊黄啊，老爸想死你了！

黄黄一脸懵懂，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干了什么好事还是干了什么坏事，木木地接受黄老爸的欢迎仪式。

 

我呢则去端饭给黄黄吃，这么几天在外面，肯定饿了。黄黄看着有吃的了，放弃了正在热情洋溢欢迎它的黄老爸，直接就奔我而来了。

 

黄黄吃了几口，却没有继续吃，犹豫地在站在猫盆边上发呆。

 

黄老爸说，刚才我跟黄黄亲近的时候，闻到它的嘴巴好臭，它是不是牙龈发炎了？

 

黄老爸想掰开黄的嘴巴看，但是黄黄不让碰。看来黄黄的牙龈确发炎了，严重了，这次要带黄黄去洗牙了。黄黄好几年没有洗过牙了，多年没有洗牙会让牙石不断刺激牙龈导致炎症的。本来这件事情在我回国之前就要做的，但是一直拖延，过去有点炎症就滴蜂胶滴剂，滴好了以后就不再当大事了。但是牙石这个东西如果不清理的话，光光消炎是不行的。

 

这是我们的错，早该带黄黄去洗牙了。

 

我想，黄黄最近总不回家，是不是跟它牙龈发炎，嘴巴不好受有关系啊。于是决定这次不能延误了，必须送黄黄去医院。先关黄黄起来，准备第二天带黄黄去医院了。

 

黄黄本来都要出去的，一看我们大门小门全关上了，顿时怒火万丈，哇哇乱叫。黄黄从来不喜欢被关在家里的，它要的就是来去自由，限制它的自由，它的报复就是到处尿尿了。

 

随它去，尿就尿呗。保命要紧。

 

第二天一早，黄老爸就跟医院约了时间。把黄黄装在笼子里送到医院去了。

 

我去公司继续上班。

 

过了一段时间，黄老爸回来说，黄黄的情况不太好，它的牙石非常严重，导致整个后槽牙都严重发炎了，估计得拔掉了。已经预约了周一洗牙拔牙。我说，黄黄呢？黄老爸说，这黄黄，到了医院老实得不得了，嘴巴随便医生掰，我们要掰开它的嘴巴还得看黄黄的心情，而黄黄在医生面前，整个没有心情，就是逆来顺受。但是一回到家，出了笼子，肚子贴着草地迅速逃窜。

 

拔就拔吧，我本来担心黄黄年纪大了，麻药对它会有副作用，但是根据医生说的，拔牙对黄黄是最好的，它不会再受牙龈炎的折磨，可以多活几年。

 

一想到黄黄要变成无齿之徒了，瘪瘪嘴的无齿之徒，顿时有点好笑，也有点伤感。一世英雄的黄是人，终于到了牙齿脱落无牙可啃的地步了。以后打架只能君子动手不动口了。

 

也好，黄黄可以安度晚年了。

 

也是奇怪，同为一母的拐拐，牙齿却一点问题都没有，估计这跟体质有关系吧。

 

下午回家，我把车停在门口，然后去开小栅栏门，破天荒的，我竟然看到黄黄的脑袋从隔壁家栅栏的缝隙里探出来，嘴里哇哇叫，眼里满是渴望。黄黄从来没有如此主动来欢迎我的，我真是受宠若惊啊。赶紧喊黄黄过来，然后黄黄一路尾随我，一路喊啊叫啊，鸣锣开道，喊得原先守在门口迎接我的胖子奶油酥皮等猫猫都相继避开，它们都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态度傲慢矜持的黄黄怎么忽然变了一个猫，对老妈如此依赖。

 

黄黄进了家，围着我转来转去，不断蹭我的腿，比上次发现我终于已经回家了的时候的表现更加过分了。

 

后来的一个多小时，黄黄好像长在我身上一样，我走哪里它跟到哪里。我忽然想，黄黄如此反常的表现，完全是因为它今天去过医院了！

 

它最讨厌去医院，每次去医院回家，都有大难不死必获重生的感觉，对本来都忘记搭理的我们，顿时都牢牢记在心里，还有要把感情加温一下，这样下次就不要再送我去医院的意思在里面。

 

但是这样的贴心举动好景不长，总是不长，很快黄黄就忘记了它去过医院这回事，等我想起来要关它在家里的时候，它已经扬长而去了。

 

本来想，出去就出去吧，反正到周一还有两天，只要它一回来，我们就关它起来。

 

结果，黄黄此次出行，又是两夜不归了。

 

到了周日晚上，我说，如果黄黄今天晚上不回来，那么明天的拔牙行动就要取消了。

 

赶紧祈祷，希望黄黄赶紧回家，牙齿没了不要紧，老命没有了才要紧啊。因为牙龈炎如果持续发展，就会烂牙槽，导致败血症，最后就永垂不朽了。黄黄啊，牙石无小事，小事会变大事，赶紧回家吧。

 

如今喊它都是不肯回来的，虽然这样想，但是还是出去喊了一圈，把人家的狗都喊醒了。

 

到了晚上12点多了，我都不抱希望了。忽然听到楼下一声门响，然后一声熟悉的呐喊，我霍地从床上跳起来，冲到楼梯口往下看，不是黄是谁呢？黄黄回来啦！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感谢天主，第二个行动就是赶紧关猫门！

 

黄老爸说，不能喂黄黄，它明天要麻醉拔牙，所以不能吃东西。

 

黄黄一看我们不像往常一样给它端好吃的，脾气顿时恶劣起来。但是黄老爸心情愉快，只要你回来了，怎么滴都没有关系。抱着黄黄去睡觉了。

 

黄黄也没有摸清什么情况，肚子饿得半死，连一个被强生遗漏的猫饼干都找不到——怎么可能找到？糖糖不在的时候有可能，糖糖在家，切，连一个猫饼干渣渣都难发现——气的在黄老爸的身上踩来踩去。但是夜深人静了，再闹也没有吃的，只好睡觉。

 

第二天早上，黄老爸早早就把黄黄送到医院去了。把黄黄留在医院之后就去上班了。

 

到了上午10点多钟，黄老爸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医院来电话了，情况不妙，医生说，洗牙的结果是黄黄整个后槽牙都要拔掉了，牙石都入侵到牙床里了，一清理，牙齿都摇摇欲坠，所以建议拔除。黄老爸说，拔了吧。

 

然后黄老爸叹了一口气说，我有点伤心，就像当初给黄黄绝育，总是留了些东西在医院里，过去是蛋蛋，现在是牙齿，黄黄不完整了。

 

我说什么时候去接黄黄啊，黄老爸说，等医生电话吧。

 

结果，这个可以出院的电话到三天以后才打来。

 

预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