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棒的回忆
(2016-01-05 13:1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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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头妈的心情
冰棒的回忆
昨天晚上在餐桌上不知道怎么搞的就回忆起小时候的冰棒来。
那时候的冰棒都是装在木箱子里面销售的,没有电冰箱的时代,夏天要吃冰棒就得去找他们买,就是每天背着大木箱子在烈日当头的午后大街小巷到处奔走的他们。那木箱子里面的冰棒都是用棉被包起来的,当然,棉被很不干净,估计夏天当冰棒的棉被,冬天就是自己的棉被了吧。总之,不要细想,吃冰棒最重要。
孩子都喜欢吃冰棒的,冰棒只有几种,奶油的,赤豆的,香蕉的。奶油最贵,五分钱一根,赤豆的3分,最便宜的就是香蕉的,其实就是一点香蕉味的冰块而已,2分钱一根。
不要小看木箱子,里面三种冰棒都装得很好,你想要哪个,卖冰棒的人就能迅速从棉被的这个角落里淘出你想要的冰棒,从不会弄错。这让我非常好奇。
顺便说一下,我小时候的理想之一,就是做一个走街串巷的卖冰棒的人,卖不掉的冰棒自己统统干掉。特爽。
烈日炎炎的夏天,冰棒就是最好的消暑食物。那时候耳朵特别灵,远远地就能听到卖冰棒的人声音,伴随着用一块摩挲得油光可鉴的木块敲打木箱子的节奏,十分动听。
如果需要了,就喊他停下,他就放下木箱子,对了,他的手上还会提着一个支架,可以随时支开来放箱子。然后打开箱子的盖子,我们的幸福时光就来了:我要赤豆的!赤豆要多多的。有时候的赤豆冰棒里面的赤豆差不多有大半根,又时候又只有头上的一点,所以叮嘱很重要。虽然赤豆冰棒外面用纸包着,并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是摸还可以摸出来的。有时候卖冰棒的人被我们弄得烦不胜烦。
那时候的夏天,如果我表现好,父母就会给我五分钱,我就会去选一根奶油的冰棒来吃。这时候是最自豪的,其他小朋友都只吃赤豆的香蕉的,就我吃奶油的。真好吃啊。那时候人还没有学会造假,也没有来得及生产三聚氰胺,所以奶油都是地地道道的。好吃。
最难以忘怀的是冰棒人的叫卖声。我在福建长大,特别了解福建人的语言。就说福州吧,福州人说话底气十足气吞山河,福州人卖冰棒的叫卖声也够意思了:病待病待!雪糕病待!!雪糕就是奶油冰棒。福州人说冰棒就是病待,咬牙切齿地说出来才够派。
后来我到了浙江,那里的人温柔,江南小城啊,冰棒不叫冰棒,反过来,叫做棒冰。也是背着木箱子走街串巷,也用一块小木头敲打箱子伴奏,但是,那叫卖声完全就是商量的语气了:棒冰切哇冰棒?……,吃,叫,切,应该是古语的吃的读音,哇,就是吗的意思,整个意思就是,棒冰吃吗棒冰?好像唱歌一样优美。
记得那个江南小城有一个很胖的瞎子卖冰棒,他因为瞎,所以都不走动的,就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卖冰棒。他年纪大概在四十岁五十岁这样吧,黑胖黑胖的,脖子上总是围着一条黑灰的毛巾,擦汗用的。夏天他就站在树荫下叫卖,棒冰切哇棒冰?虽然他眼睛看不见,但是手指的灵敏度相当高,多少钱一摸就知道,谁都糊弄不了他。
冰棒在北京人那里又被称为冰棍儿,那时候我们想时髦一点学北京话,就跟卖病带的人说,来根冰棍儿。那胡周(福州)人就很气愤地大声回应:病待!!
后来冰棒逐渐高级起来,容器也变了。到了我到长春去读书的时候,就经常吃宿舍后面的地院塔糕了,长春地质学院的塔糕,做成宝塔型的,简称地院塔糕。地院塔糕总是由妇女同志来卖,叫卖声也简单:地院塔糕地院塔糕,字正腔圆。当年游行的时候,这些妇女同志端着地院塔糕来免费给我们吃。那时候的人,真是好。
黄老爸是芜湖人,说到冰棒也是一肚子的话。他说芜湖人卖冰棒的叫卖声更是雄赳赳气昂昂。我说你学一下我听听。他就拿了一块茶杯垫子,在桌子上拍,乓乓乓!乓了半天,也没有见他叫卖。只见他翻白眼。他说他要想一想怎么说芜湖话,先乓乓,找感觉。结果我的桌子都快要被他乓破了,他还在那里憋着呢。我笑死了,说你再不出声,就不要敲桌子了。忽然他大声地:卖冰棒呕,奶油滴!香蕉滴!!赤豆滴!!!长丰饼肥瓜,包熟包甜,不甜不要钱……乱七八糟的,笑倒了。
冰棒是我们这个年龄段的人的回忆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一说起来就会有很多往事在里面,想起来就会觉得很温馨。原来过去的一切也是那么值得回首的呢,因为那一切永不再来。
黄老爸说,想不通那些老男人为什么找小姑娘结婚,相差十几二十几岁,怎么可能有共同语言呢?你说冰棒在你的童年里有那么多的回忆,她以为你在矫情,更不要说牛皮筋,跳绳,踢毽子,跳方框,丢沙包,滚圈子,打弹弓的事情,更更不要说那些共同经历过的时代浪潮了。人,不仅是要生活,更重要的是,能有共同的语言,甚至共同的回忆。
但现在能够在一个屋檐底下共同回忆过去的原始夫妻是不是越来越少了?
扯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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