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一年的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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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头妈的心情
记得那一年的新年
2012年的新年在大家“ten nine eight seven……two one!”的倒计时中最先来到地球最南端的新西兰。那时候,我坐在沙发上,家里的猫狗早就进入了梦乡。当最后一声One结束的时候,雨中的夜空下,亮起了缤纷的烟花。
新年快乐,我对自己说。
这些年过去了很多很多新年,印象最深的有两次新年:一次是我在20岁的时候,一次是我在东北读研究生的时候。
20岁那年的新年之夜,当时学校里还没有普及电视,很少的几台电视就放在教学大楼后面的走廊里。大家都围着这台电视看,节目是纪录片《长江三峡》,里面有一首歌特别好听,后来才知道那是李谷一唱的《乡恋》。然后中央电视台的新年钟声就响起来了。一下两下三下……新年快乐!我忽然惆怅起来,原来我就是这样进入20岁的吗?就这样永远告别了18、19岁了吗?虽然我并不喜欢18、19岁,但20岁更让人讨厌,这意味着我将变成老人!20岁啊,我都不想活了。
那时我就想,我会记住这个20岁的新年的,因为我感到了绝望,对生命的绝望。年轻人的世界,有时候并不一定要发生点什么事情才会绝望,一些漫不经心的联想和没有来由的幻觉都会猝不及防地冲击自己对生活的态度。
20岁的绝望伴随着《乡恋》就这样变成了我记忆中的第一个新年。
第二个新年之夜,那是在东北。那时候大雪纷飞,路上早就没有行人了。宿舍里的同学都去跳舞去了,隔壁宿舍的一个高个子东北女孩来敲我的门,一定要拉着我去走路!冰天雪地的东北啊,这样冷的天去走路?!我想睡觉。可是那个女孩不放过我,说,去走走吧,我很苦闷。她这样说了,我就豁出老命全副武装地陪她去走路了。
走在大学的校园里,雪在安静地下着,路灯在雪花里显得格外朦胧。远处隐隐约约传来节奏鲜明的舞曲,和陆陆续续的鞭炮声。不过这都与我们无关,我们只在聆听雪地靴下的咯吱咯吱的踩雪声。
我们就这样走啊走啊,高个子女孩搂着我的肩膀,好像她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我身上,使我不堪重负。我知道她喝多了,我知道她为什么喝多了。可是我什么都没有说。我知道,很多时候只做一个安静的听众是最好的选择,无论对我自己还是对她。
在那样一个雪花纷飞的夜里,我们俩度过了一个寒冷的新年。
不知道她现在还记得这个特别的新年吗?这么多年过去了,无论什么样的悲伤都可以淡忘了吧。而我却没有忘记,因为,那一夜,我懂得了关怀和体贴在我们的人生中是多么的重要。
人生中有许多个新年,而对于我来说,真正能记住的,只有这两次。第一次标志我人生的开始,第二次标志着我人生的成熟。
新的一年就这样到来了,很快,这新的一年又会被另外一个新年取代。日子就是这样飞快地过去。少不更事的孩子,是不知道时间的速度,那是因为他们的过去很短而未来很长;而我们感觉到时间的飞快,那是因为我们的过去很长,而未来已经很短了。其实时间对谁都是公平的,不公平的只是我们经历过的那一切。
而小动物们不用感觉这样的沧桑,过去现在和未来都是三顿饭一碗水和一个家。所以它们活得很单纯。这也是我们要向它们学习的地方。
很多时候,单纯一点是最好的了。可以忽略很多的不愉快,并忘记它们。
那一天忽然发现大书房窗前的合欢花树已经是满是绿色了,什么时候变成了浓浓的绿色?我好像都没有发现这个变化的过程。从发芽到开花到枝繁叶茂,我忽略了什么了吗?找出前段时间拍的照片,才发现我真的忽略了这个过程,发芽开花枝繁叶茂的过程。
其实万物都在变化之中,只是如果我们肯细心地留意,会发现其中很多的精彩,就好像我们的人生一样。每个细节仿佛都漫不经心,但却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