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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大头妈的心情 |
亲爱朋友
现在是新西兰的夏季。
新西兰的夏季,太阳在天上的时间格外长,往往都已经晚上8点了,那太阳还在天上高照着;即使9点回家,还可以这样说:我踏着太阳的余晖回家。
这样一来,我就把带花花散步的时间改在了晚饭以后,其实,改变散步时间的真正动机,是为了等待一只猫。
以前冬天晚上散步的时候,我们总可以发现一只黑白相间的奶牛猫不声不响地跟在我们身后,它一点都不怕花花,这让我们感到非常吃惊,更让我们吃惊的是,它是一条腿有略微残疾的猫,走起路一拐一拐的。我每次都会停下来跟只特殊的奶牛猫玩一玩,然后依依不舍地告别。后来拐哥哥告诉我,他送报纸的时候,这只奶牛猫也会等在那里,陪着拐哥哥走一段路。
我们散步的路上,可以看到好多人家的猫,如果没有花花在旁边的话,总会有几只过来跟我们缠绵;但花花在旁边,那些猫猫们就会远远地看,那眼神里满是对花花的警惕。只有这只奶牛猫,不管我们身边有没有花花,只要看到我们,就会一如既往地跟着我们,好像我们是她多年等待的亲爱朋友。
它总是在傍晚的时候出现,所以,当我改在早晨散步的时候,我就很难见到它。那天吃完晚饭后,我想天色还早,干脆再带花花出去走一趟。就这样,我一个人牵着花花走了。当我走到那段路的时候,发现花花频频回头,我跟着回头一看,原来是那只奶牛猫!那时候我多想把奶牛猫抱在怀里亲亲它,但花花显然是不肯我这样做的,它对着奶牛猫吹胡子瞪眼,就是不让奶牛猫接近我。我只好一步一回头,还要对紧跟着我们的奶牛猫说:别跟着我了,快回家吧。那奶牛猫停了下来,远远地望着我们,直到我们走很远了,回过头去,仍然可以看到那黑白相间的小小影子,还蹲在路边守望着我们的方向。
第二天吃完晚饭后,我把黄老爸叫上,让他牵着花花,我只负责散步。其实我内心的盼望是想能再次见到那只奶牛猫,而且我还能没有牵挂地亲自抱抱它摸摸它。为了见到奶牛猫,我走了近路,黄老爸问,为什么不多走一点?我说,我要看看那只奶牛猫,不知道它是否真的还会在那里等我。黄老爸说,会的,我就经常看到它。
走到那段路的时候,我们放慢脚步。我四处张望:怎么没有见到奶牛猫啊?黄老爸指着对面的花园说:莫非是那只?就在黄老爸手指处,那原本蹲着的一团黑白,似乎也看到了我们,马上站了起来,一路迎着我们跑过来。
我赶紧跑到对面叫道:你不要过来,过马路很危险。奶牛猫本来已经把两只前爪搭在马路牙上了,看到我跑过去之后,马上停下了脚步,掉过头来向我跑来。
它跑起来比一般的猫要艰难得多,速度也快不起来,看到它一拐一拐地向我跑过来的时候,我的心都要融化掉了。它围绕着我低声地咕噜着,用它小小的脑袋轻轻地撞着我的小腿。我把它抱在怀里轻闻着它身上温暖的气息:小奶牛,你是谁家的孩子啊?
奶牛猫是有家的,它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电话号码,说明它的主人是那么的爱它。这样的爱心猫猫,谁会不爱啊。
黄老爸牵着花花在对面街口站着,不停地说:你抱抱它!这样乖的猫真是很难见到的。
我跟奶牛缠绵了好久,跟它说了好多话,当然全是中文。但我相信,奶牛能听懂我的话,在猫猫的世界里,没有语言的界限。
花花意外地很老实地坐在黄老爸身边耐心地等着我。
天下起了蒙蒙细雨,我该回家了。我摸摸奶牛猫的小脑袋:我要走了,你也回家吧。不要跟着我,过马路很危险。
奶牛猫好像听懂了一样。它站下了,看我过了马路,看我们重新牵着花花走路,看我们渐渐走远。而当我们回头的时候,依然看到那小小的黑白相间的身影,在蒙蒙细雨中越来越远,越来越朦胧。
我不知道猫猫的世界里,可以传递什么样的信息,如果能够,小小奶牛猫从我们这里得到了什么样的信息呢?是觉得我们是它可以不设防的朋友,还是它的出现就是为了让我们巩固也许会淡漠的爱心呢?
即使好几个月没有见到它——因为不在那个时间里——它也能在我们出现的那一刹那认出我们,并欢喜地向我们走来。这就是一只新西兰的奶牛猫,一只有点残疾的奶牛猫,一只有情有义的奶牛猫。
它使我的散步成了一种期待,我期待在那样的时候,在天将暗却未暗的时候,在四周传来夜鸟归巢的鸣啾声里,见到它向我轻快地走来,好像会见一位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在那样的时刻里,无论内心有多少忧伤和困苦,都会在奶牛猫的亲密依靠里淡化,你会觉得这世界上,还有如此美好的信赖可以见得到,可以摸得到。
你都不能相信,那透过手指,传到内心的温暖,会来自人类以外的世界。
动物的世界。
我们亲爱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