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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头妈的心情:今天是八一建军节

(2007-08-01 14:24:59)
分类: 大头妈的心情
 大头妈的心情:
今天是八一建军节
 
今天是八一建军节.
 
因为在军队长大的关系,我一直对军营充满好感,尤其是那"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的红旗挂两边"的军装,更是我记忆中最美丽的一页.如果说这是一种化不掉的情结,那就是了;如果说今生有什么遗憾,那就是我没有当上兵;如果说今生有什么最值得我留恋的事,那就是在军中的18年岁月.那些美丽的日子总是出现在我的梦里,反反复复,象一段百唱不厌的歌曲,缠绕在我所有的日子里.
 
我更深深地知道,我的父亲,一个在军中度过他最美好的30年的老人,从来没有忘记过他的过去.那些关系到他生命的时光,包括发生的那一切,都时刻出现在他的记忆里,如此清晰.也许他可以忘记掉前几天发生的事情,但他永远不会忘记他那些遥远的军中岁月:他的士兵他的战友他的上级,还有那些也许永远都不会有人记得的关于血和泪和死亡的事情.而他的许多士兵已经成了今天的高级干部或企业大款,他的战友虽然每年都有联系,但越来越少了,很多人都离开了这个世界;而他的上级,更是为数不多了.
 
为了这一段不能忘记的记忆,我写了这下面三个小故事,应该说这都是真实的.以此纪念那些死去的或活着的军人.
 
请大家不要忘记他们.
 

向海的墓碑

 

在某地近郊,有一个靠海的小镇。小镇不远处有一座面海的高山,山上没有什么树,只有矮矮的灌木丛,一片连一片。行人走来,经常被钩住裤子,有时也会粘上红红的小刺毛果,一路带下山。

 

山上实在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咸涩的海风迎面吹来,吹得人眼睛都张不开。那海也没有什么好看的,黄褐色的海水裹着泥浆,一层一层地压到岸边来,好似重重的叹息。

 

但,总还是有人,在特定的时候到这个山上来。一年一年的,拨开丛丛的灌木,绕过锐利的荆棘,来到一座浅浅的坟前。在这坟前点上几枝烟,摆上几块糖果,放上一把红红的小刺毛果。

 

真的,不仔细看,真不知道在这山里还有这样一座坟茔。坟茔很不起眼,只是垒了几块随处可见的青石头,风吹雨打很多年,已经斑驳不堪了。但是,当你看到那同样是斑驳的矮矮的墓碑时,你的心一定会紧搐起来。

 

那墓碑上原来用红色的油漆钩添的字已经模糊了,但仔细看还可以看到这样的字句:一九五×年,二十四个解放军战士因保卫祖国海疆而牺牲,他们的名字是:张风友(26岁),王小海(19岁),邹前桂(20)岁,李光文(17岁)钱福田(22岁)┅┅黄家林(65岁),最后这个名字好象不久前才刻上去。

 

没有详细的介绍,只是标明了死者的名字和年龄。

 

谁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村里的人只记得那年的冬天有好些军人到附近的海边来,然后封锁了附近的海面。村里的人也不可以接近封锁区,他们只是远远看到军人不断地乘船出海又不断地回来。后来又往山上走,有几个军官模样的人指指点点的。他们走了之后,封锁解除了,山上就留下了这个坟茔。解放军交代村里的人,要好好看管这个坟茔,以后每年还要来看的。

 

可是解放军再也没有来。来的只是一个穿便服的男人。

 

男人理着平头,虽然便服,但举手投足都带着军人的气质。他每年冬天都到这坟茔前来坐坐,点一支烟,吸一口,放在墓碑前,然后再点一支,一直点到二十四支。那一排白色的香烟,静静地燃着,又静静地熄灭。他又从军用挎包里掏出一把糖,数一数,二十四颗,一一剥开糖纸,放在墓碑上。

 

风还在吹,彩色的糖纸迎风飞舞,好似一只只蝴蝶,在坟茔上依依不舍地回旋。

男人静静地坐着,看着黄色的海浪一波一波地袭来。

 

他的战友,整整一个小队的潜艇战友,如今依然还在这黄色的海浪底下长眠。他是队里唯一活着的人,只是因为那天他住在医院。

 

他至今仍然记得那天早上,队长张风友和队里年纪最小的李光文到医院来看他,告诉他,队里要执行任务去了,一种新的潜艇要下水。更多的事情,队长知道了也不能说。小李一直笑着,两个酒窝一闪一闪的,说:等执行任务回来,俺要告诉俺娘,俺开上潜艇了。队长严肃地说:别多说。

 

他很羡慕但也很无奈,只能目送他们离去。

 

但是没有几天,就传来了潜艇失事的消息。潜艇触上了海底礁石,密封舱破裂,海水冲进了小小的机舱,二十四条年轻的生命没有来得及发现怎么回事就被海水吞没了。

 

因为整个潜艇的实验计划都是保密的,所以不可能大张旗鼓地搜寻。解放军在出事的海面上只发现了一大片机油,而那时的条件也没有可能打捞潜艇。处理完海面上的机油后,解放军就撤了。临走时,在面海的山上修了这个连衣冠冢都不是的坟茔,来纪念那24个年轻的生命。

 

那些战友的家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孩子死在什么地方,只是在部队送的通知上知道自己的孩子为国光荣牺牲了。

 

他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二十四个年轻人的面容一一在他面前出现:沉着的队长,调皮的小李,憨厚的钱富田,机智的王小海┅┅,“队长,我这次来是告诉你,我已经结婚了。”想到那24个年轻人都没有结婚,有的连女人的手都没有摸过,他忍不住哽咽起来。

 

再一次来,他告诉他们:小李,你有干儿子了。他的名字叫念海。

 

再后来,他告诉他们:我转业了。但我还是会年年来看你们。

 

年年荒草埋坟茔,年年海风吹过山岗,年年冬天的山路上都有这个便服的男子。

 

只是,便服男子的背越来越驼了。

 

最后一年的冬天,便服男子在坟茔旁坐了很长时间,看着二十四支香烟慢慢熄灭,看着二十四颗奶糖被山蚂蚁搬走。

 

他长叹一口气:老伙计们,我也该走了,以后不知道谁还会来看你们。哦,是看我们。

 

他在墓碑上最后一个名字的后面,端端正正地刻下自己的名字:黄家林。“老伙计们,我就要归队了,永远和你们在一起,我们是真正的25人的小队了。”

 

他摘下几个刺毛红果,放在贴身的口袋里。

 

走了。

 

一年后,一个年轻人寻到这里,他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盒子和几个干枯的刺毛红果。他找到了着被荒草遮盖的坟茔,细细地看那墓碑上的名字,啊,这都是父亲总是挂在嘴边上的名字。他轻轻地说:父亲,我遵照您的吩咐,送您到这里来了。他挖了个深坑,把小盒子轻轻放了进去,和那几个干枯的刺毛红果。

 

海风依旧在吹,面海的墓碑默默地守着那片存着24条年轻亡灵的海面。

 

年轻人点燃了25支香烟,摆上25颗糖。

 

25张彩色的糖纸象25只彩色的蝴蝶,在坟茔上飞舞。

 

年轻人一步一回头地走下山去。手里捏了几颗红得象血一样的刺红毛果。

 

 

山里的墓碑

 

在闽北山区,有一片开阔地带,三面被群山环绕着,一面面对小小的县城,象个簸箕。簸箕高的那面是一片松树林,松树林的前面有一个五米高的用砖头砌起来的石碑,石碑上写着“解放县城烈士纪念碑”,看纪念碑的内容,说的是一九四九年十二月解放军攻打县城的时候,遇到了国民党军队的抵抗,有十九个解放军战士英勇牺牲,他们都是来自北方。纪念碑的后面是十几个小小的坟堆。坟堆上没有名字,这就是那十九个牺牲的解放军战士的坟了。

 

坟是用红土堆的,这是闽北特有的红土,很粘,不容易长草。于是很多年下来,这坟上红土依旧,只有几根生命力很强的狗尾巴草,在山风里摇曳。

 

他们死的时候,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声音已经在天安门前响起两个月了,北方的农村已经开始在分来的土地上耕作。但这些农民的儿子,却躺在了南方潮湿的红土地上,和陌生的山风、松涛在一起,和故乡也有的狗尾巴草融为了一体。

 

他们没有等到和平的那一天。

 

清明的时候,老师会带孩子们到这里来扫墓。孩子把这样的活动当作一次难得的郊游,他们跳着闹着,在纪念碑的底座上吃东西。有几个男孩子还跑到纪念碑前面的那一块面向县城的坡地上,他们把坡地当滑梯,一溜烟的滑下去,只是在一个矮矮的大土堆上速度慢了下来。他们忿忿地爬起来,踢踢土堆:帝国主义的绊脚石!

 

谁都没有想到到,这是一个国民党士兵的坟冢。

 

据说,当年攻打县城的时候,国民党兵打得很顽强,因为大多数的国民党士兵都是本县农民,他们一直认为自己在保卫家乡,不让北方人进来。他们没有吃的,也没有援兵,武器缺乏,军装破烂,有的甚至还没有军装,只是头上扣个破军帽。尽管他们抵抗得很顽强,但还是没有抵挡住解放军的强烈攻势。

 

县城破了以后,国民党士兵的尸体遍布街头。打扫战场的时候,统计出:国民党士兵死亡86人,解放军战士牺牲19人。这是一个辉煌的胜利。

 

于是,19个解放军战士在热烈的宣誓中成为了烈士,成为了纪念碑后面那19个坟茔;没有人认领的86个国民党士兵的尸体,成为了一个大坟堆。没有墓碑。

 

纪念碑以胜利者的姿态高高在上,那身后一字排开的19个坟墓,在纪念碑的影子下,没有名字。

 

畏缩在纪念碑下方不远的大土堆,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也没有人敢来。只有一丛小野花在土堆的一角默默开放。

 

清明过去了,纪念碑前多了几个花圈,也多了些废纸和塑料袋,象白色的风筝在山风里飘来飘去。

 

19个坟茔上依然茂盛地生长毛绒绒的狗尾巴草,象在抚摩又象在叹息。

 

而那大土堆上的野花,已经被风吹散,黄白的花瓣飘飘落落,撒满整个土堆。

 

夜里,有人总是听见那山里传来粗旷的歌声,一阵一阵的,有独唱,也有合唱,象是军歌。仔细听,又没有了。

 

于是,传闻说山里有鬼。

 

于是,更没有人去那里了。

 

纪念碑下的花圈早已经破败,19个坟茔上的狗尾巴草,越来越粗壮,象北方的芦苇一样在风中摇曳。而那大土堆上的野花也越来越多,越来越鲜艳,黄的,白的,红的,好象有了生命,在阳光下娇娆而美丽。

 

又一年,进山砍柴的山民发现,纪念碑不知道什么时候坍塌了,再也没有字句可以说明什么。纪念碑后面那19个坟茔上却开满了野花,黄的,白的,红的,好象有了生命,在阳光下美丽而娇娆;而那大土堆上长满了狗尾巴草,一丛丛的,象温柔的手掌,又象北方的芦苇在风中摇曳。

 

后来,人们传说,每到夜里,那山里还是有歌声,但不再象军歌了。有时听起来象是悲凉的北方小调,有时听起来象是忧愁的闽北山歌。仔细听,又没有了。

 

若有似无,余音似风,阵阵飘来。

 

春天的时候,山里的野花和狗尾巴草在晚风里遥相呼应,象在窃窃私语;秋天的时候,一阵山风吹过,满坡的野花瓣和狗尾巴草籽漫天飞舞,风停了,野花和狗尾巴籽撒落在19个坟茔和那个大土堆上,亲热的,不分彼此。

 

坍塌的墓碑后的那片松林,象母亲一样,静静地守护着这片和平与安宁。

  

路边的墓碑

 

五十年代初的一个冬天,在福建沿海的一个叫小埕的地方,住着解放军的一个排。我的父亲就是这个排的排长。这个排离连部有二、三十里山路,附近没有其他的部队。

 

这个驻扎在海边的排,每天的主要任务就是到渔村后面的山头上放哨站岗,观察对面岛屿的敌情,另外对来往的船只进行联络。

 

那段时间,正是台湾海峡战事开始紧张的时候,父亲和战士们每天都全副武装地爬到高高的山头上,警惕地注视着云雾弥漫的海面,海的对面就是马祖岛。寒冷的海风吹到战士们的脸上,如刀割一般的疼痛。握枪的手也冻得通红,血从一道一道的口子里渗出来,又慢慢凝成褐色的条纹。

 

有一天,父亲接到上级的通知,说当天夜里有海军陆战队的机帆船要通过他们的防区。当时,和海面上船只联系的方法有二种:一种是用信号枪,如发现情况就打信号弹;另外一种是用手电筒,发现情况就亮一长二短。

 

那天夜里,狂风大作,根本看不清海面的情况,到了半夜,哨兵突然听到海面有马达声,但又看不清楚,就打信号弹联系,信号对了,就放他们通过。可是过了一会就听到零乱的枪声,一阵一阵的,哨兵还以为他们在军事演习呢,也就没有过问。其实就是发现问题也没有办法,那时没有电话,要回连部报告还有几十里路呢,也来不及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父亲和战士们下山的时候,民兵跑来报告说:昨天晚上海军的二条机帆船相撞了,原因是前面的一条船触礁了,第二条船去抢救时又撞上前面的船了。就这样二条船都撞沉了。

 

“当时也没有人去抢救,因为人家都不知道啊。过了几天淹死的人尸体都浮上海面了。他们都是北方人,又是刚从陆军改到海军的,对海上的事一点也不懂,又是个冬天,他们都是穿的棉衣,枪枝弹药,还有8个手榴弹,他们有多重啊。加上又不会游水,那还有不死的吗?”很多年以后父亲这样说。“当地的老百姓真好,他们都是渔民,他们主动出海去看,发现有尸体他们就主动地打捞回来。我去看了一下,凡是打捞回来的尸体头上和手都没有皮了,都叫鱼吃掉了。在海边摆了一大片,看看实在可怜。每个尸体几尺白布一包了事,再是一个白皮棺材,都是渔民和部队一块埋葬的。”

 

渔民们把这些来自北方的战士的遗体埋在路边,也是当地渔民天天都要经过的地方。没有正规的石碑,只是在每个坟头树了一块木板,没有名字。他们还点起了香,期望那缭绕的烟雾能把战士的灵魂带到天国里去,再也没有寒冷的侵蚀,也没有深渊的恐惧。他们一排排地跪下、磕头,象家乡的父老乡亲一样为死去的孩子送行。

 

北方的汉子安静地躺在了南国海边盐碱的土地里,伴那陌生的海风和淘声长眠。

当地渔民说:埋在路边上我们天天都可以看到他们。虽然没有亲人的陪伴,但他们不会寂寞,每天都有渔民和战士从他们身边走过。有时他们也会停下来,抽根烟,陪陪坟里的人说说话。

 

这些战士刚刚离开熟悉的陆军,带着满腔的热忱投入到新中国的海军,他们原以为可以象驰骋在千里平川一样驰骋在万里海疆吧。没有想到这样一个漆黑寒冷的冬夜,他们沉入了莫测的海底。他们的魂魄一定夜夜向着大海不甘地怒号吧。要不然,为什么那坟上的荆棘总是向着大海的方向伸张呢?

 

很多年过去了,父亲的那个排早已经离开,而那些曾经亲眼目睹悲剧的人们都逐渐老去,老去的还有那些记忆。

 

路边的坟茔早已荆棘遍布,木头碑也腐朽枯槁,那条昔日渔民来往的小路已经被荒草埋没,渔民早就不走这条路了。没有人知道很多年前那个寒冷的夜里发生的一切,一切都被岁月磨平了。

 

路边的坟茔真的安静下来了,虽然不再有渔民肩网而过的身影,也没有战士嘹亮的歌声陪伴,那些年轻的魂灵渐渐习惯了南方的海风,听惯了夜夜都有的涛声了吧。

 

“我一直不能忘记那天夜里发生的一切。”很多年以后已经满头白发的父亲这样说。

 

他的目光望着远方,好象望着遥远的过去,望着那深不可测的遥远的夜晚,和同样深不可测的冰冷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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