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大头一家(续) |
102、花花的不眠之夜
女警察花花是个很好的看家护院能手,凡是有陌生人路过我家,她都会大喊大叫,以示警告;同时花花还很负责地担负起为大肥黄家看门的义务来——意思是不要一口吃的,完全免费服务,这让大肥黄的妈妈很开心,但大肥黄却似乎并不开心,有时我看她独自一个蹲在家门口很气愤地望着花花,我就知道她嫌花花太爱管闲事了——只要有陌生人到肥黄家,花花迎接得比肥黄妈还勤快。
但花花也不是叫个不停,只要我们回答说:知道了!她马上不吭声了,低个脑袋回到窝里或继续她未竟的事业——踢球或发呆。说来也奇怪,花花似乎对来往的中国人没有什么太大的意见,叫两声或干脆不叫,除非这中国人不仅路过而且还探头探脑往我家栅栏里望,做出万分好奇的样子,那么花花就会很生气地跑过去,叫他们的脑袋缩回去。那天两个中国老太太散步路过我家,本来花花已经知道了来者是我们的同胞,所以一点都不叫,只在哪里晒她的太阳,但没有想到,其中的一个老太太走过之后似乎还不过瘾,干脆停下来让脑袋越过栅栏对着我家东张西望,东张西望之后似乎还不过瘾,干脆把另外一个老太太也叫过来,两个脑袋一齐伸进来检查我家情况——这其实是不礼貌的举动,在这里没有人会对别人的家这样不礼貌地感兴趣(除非是想侦察什么,以备月黑风高之夜……),即使想感兴趣也只是瞟一眼就走——花花一看怎么两个脑袋伸进来了,马上跑过去大叫起来,把这两个老太太吓了一大跳,赶紧缩头走人。如果花花遇到的是洋人,那么无论是谁,她都会一路叫着热烈迎接或欢送,从这点来说,咱花花有点种族歧视呢。
闲话少说,回到正题。那天晚上也没有什么月黑风高,就是天暗得有点凄凉,其他好象一切都很正常。我在看电脑;拐哥哥在看电视;黄老爸在看书;黄黄在黄老爸的床上打盹;大头依然和拐拐在楼上的沙发上睡觉;花花呢,已经在窝里睡觉了。这天晚上就跟平时的晚上没有两样。
突然,花花叫了起来,我出去对花花说;不要叫,我知道了。但花花没有停止下来,还是拼命地叫。我伸头出去看,周围并没有一个人啊。这时候黄老爸出来,对花花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花花看黄老爸出来,似乎安定了下来,慢慢地回到窝里去了。我们重新回到房间。可是刚坐下,又听到花花叫了起来,那叫声似乎跟平时的很不一样,惊恐中还带着焦急。莫非有小贼进来了?我和黄老爸同时跑出去,花花看我们跑出去,仍然没有停止叫喊。黄老爸再仔细地查看四周,还是没有异常情况发生。为了不影响别人的休息,黄老爸把花花栓了起来。
但只过了一会儿,花花又冲出窝大叫起来,因为用力很大,把栓着的铁链子拽得哗哗作响。如此反常的举动,让我们很担心出了什么问题。我对黄老爸说,是不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了?我赶紧跑去出抱住花花,花花在我的怀里还是在叫还是在挣扎。就在她叫着挣扎的时候,一道闪电划破天空,紧接着,滚雷一溜烟的响了过来,震得车棚都晃悠起来。我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又一道闪电飞了过来,似乎击中了什么,我停在车道上的车子的警报器顿时尖锐地响了起来。这下花花叫得更凶了,她似乎在对着什么黑暗中的一个她可以看见而我们看不见的一个人在作战在叫喊。
在报警器的尖锐声中,我还没有反映过来,就听到一阵冰雹夹头盖脸地倾泻了下来,把车棚顶敲得象一面战鼓。然后闪电和雷声交加,冰雹和雨水共融,好象世界末日就要来临了。这样的情景我们在新西兰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见过。黄老爸从房间里冲出来,说,车棚太危险,赶紧带花花进屋里去。他抱起花花就跑回屋里去了。
花花进了家,马上情绪就稳定了下来,也不叫了,只在屋里四处张望,四处嗅,她似乎在回忆她从前在这里的时光。我对黄老爸说,原来花花早就感觉到今天晚上的气氛不对了,也许她已经闻到了空气中即将爆发的某种灾难的气息了吧,她是在提醒我们呢。
然后我们就说起动物能预报灾难的故事来。但也奇怪,按道理遇到如此不正常的天气,应该所有的狗都叫啊,为什么我们没有听到邻居的狗叫呢?难道我们的花花比邻居的狗更先进更有预报灾难的先知先觉?
花花可不关心我们的谈论,她趴在地上,很舒服安定的样子,似乎想一辈子就这么待下去了。
但那阵灾难很快就过去了,外面风平浪静,除了一地的落叶,根本就看不出来刚才发生了什么,连落下的冰雹都不见了,一切都好象梦一样。
我把花花抱回她的窝,摸着花花的头说:不要怕,不会再有灾难了。黄老爸说:晚上如果还有什么情况,我会照应她的。
我们回到屋里,才想起来刚才黄黄是在床上的,但现在不见了,低头一看,黄黄正瞪着惊恐万状的大黄眼珠隐蔽在黄老爸的床底下呢。再跑到楼上去看大头和拐拐,大头毕竟是大头,依然从容不迫地在沙发上睡觉,而拐拐呢?咦?拐拐呢?床底下——她的老革命根据地——没有;椅子下——她的临时据点——也没有,回头一看,原来她躲在沙发下面正哆嗦着呢。
看来,这短暂的灾难,不仅给花花,也给黄黄拐拐它们带了不小的精神恐惧。只有大头,一副泰山压顶腰不弯的气概,实在值得花花们好好学习。
不过,通过这次灾难测试,我们家花花已经完全具备了灾难报警器的全部功能,而且灵敏度甚高。我准备向新西兰有关部门推荐花花,让她全权代理新西兰灾难预防事宜。我呢,只要在家里数钱就好了。
至于拐哥哥,经过这次灾难,他已经打算准备一个救助袋,里面装有水、人食品、狗食品、猫食品和帐篷药品等等,一旦灾难来临,准确地说,一旦花花再次报警,他就将带着这个袋子再抱着拐拐拖着黄黄背着大头跟着花花逃命去也。剩下我和黄老爸老两口,驻守这五房两厅,等待拐哥哥们胜利回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