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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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甲河荆州上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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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锡章:初出家门
9月8日,出发到荆州上学。上学的前一天,我在爷爷的坟上,叩了几个头,哭了一场。又在余振林的枣树下转了几圈,并摘了几颗半生不熟的秋枣,揣在自己的荷包里。
我自己也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爷爷走了,少年时的同伴,嫁的嫁了,失学的失学了,自己也将离开家乡,心里总不是滋味。
上午,我背着一床家织布的印花被子,用书包袋子装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到小学办公室找罗神世辅导员报到。罗辅导员把我交给荆州财校来接新生的皮老师。当天下午,我跟着皮老师一起走到毛家口(当时的区政府所在地)。在毛家口,住在毛市小学对门的派出所楼上。
第二天上午,皮老师帮我们在区里办理了户口和粮食关系。下午,从龚家台坐船过沙湖到县城。从毛家口街上到沙湖边的龚家台,有几里的路程。当时,在县四中读初中二年级的同乡罗必煌同学,把我送到沙湖渡口。过沙湖后,从姚家铺子上岸,再步行十里到县城。
我们同去的还有卸甲河街上的彭源海同学。彭源海的父亲当时在县供销社工作。在县城逗留期间,我与彭源海一起,在他父亲那里吃过一餐饭。他的父亲叫彭文山,个子不高,是一个很斯文和善的老人。
在县城,同学们安排住在监利澡堂里,(县剧院的隔壁)。一住就是五天,要等全县招收的新生到齐后,才能一起坐船走。毛市区除了我和彭源汉外,还有毛市小学毕业的黄青山和刘辛甫。
当时,同住在澡堂里的有去武汉船舶学校的学生。其中,有一个叫赵训阶的学生是卸甲河赵港生产大队的,新桥小学的毕业生,脸上长着一脸麻子。与我在澡堂吃饭时,他的父亲拿出一张叁斤的全国流通粮票对我说,餐馆里没有零票,找不开,要我跟他换成零票后,好去吃饭。我把他们当成了卸甲河的老乡,又是大人,信以为真,从自己荷包里掏出了皮老师在区粮店帮我转粮食关系时每一个学生发的10斤全国粮票拿出来。把我的三张一斤一张的全国流通粮票换给了他。下午,我拿着他们换给我的叁斤全国粮票去用餐时,餐馆的售票员说,“这张叁斤的全国粮票是已经过期了的。”
我听了一急,连忙去找赵训阶和他的父亲。这时,赵训阶的父亲不认账了。不仅不认账,还很凶,像要打人的样子。这是我第一次出门,一个小孩子,被一个也有孩子出门的父亲和老乡骗了。因而,我记了一辈子。
时间飞驰,到了上世纪70年代,我在毛市区担任文教总支书记时,在一次全区的大会上,居然又碰到了赵训阶。他当时是赵港大队的会计。我也没有说什么。因为,骗我粮票时,他虽在场,但主要是他的父亲。2012年10月,我受原县四中六三届初中毕业班同学的邀请,回母校组织六三届初中同学毕业50周年纪念活动时,赵训阶居然也混杂在里面,呆了一天。我很惊诧,他不是四中六三届校友,也挤到内面骗吃骗喝!看到他这个样子,我没有愤怒,只感觉悲哀!更是无言!
在县城呆了几天,粮票被骗了,还不知要呆多长时间,心里憋得慌,也特别想家。说走就走,因为我知道县城通往我家的路。于是,一个人,什么东西也没有拿,准备回家看一看后,再返回县城。
世上有很多巧事,是在意料之外的。我在回家的路,大概走了一半的路程,在新桥大队的大堤上,正准备下坡操近路走的时候,在下坡拐弯的地方,居然碰上了我的父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