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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星之殁(三)

(2023-11-10 18:33:15)
标签:

卸甲河

文星叔

分类: 残阳如血

文星之殁(三)

 

到我上初中的时候,文星叔拜了一位师傅,姓罗,是一个70岁左右的老人。跟他学起了麻医神相。他亲自用手抄写了很多的陈搏的麻医相书,还特地送给我一些书,让我学习。其中的一些段落,我至今都还记得起来:

额头、鼻子、下嘴巴为三庭,“三庭平等,一生衣禄无亏”。

“下庭短兮上庭长,必做宰相伴君王;若是庶人生得此,金银财宝满仓箱”。

“天庭额头)耸,少年富贵可期”。

“地阁(下嘴巴)方圆,晚年荣华可取”。

根据麻衣神相:他评价周恩来是“河目海口,食禄千钟”;评价朱德是“燕项虎头,自是将相”;评价林彪是“扫帚眉”,按相书上说:“扫帚眉是扫帚星”;“上扫君,下扫民,扫得天下不太平”。

说我“尖嘴猴腮,不是福相,会一生劳碌奔波”,要我下学,回家种田。那时是三年困难时期,我饿得精瘦,还怎么可能是"天庭饱满,地阁方圆"

当我进入高中后,文星叔是见面一次,说一次。他的态度之坚决,以致后来我都不敢再到他家里去了。

一九六六年高中毕业,我下放回家务农,文星叔成了胜利者,证明了他的麻衣神相的灵验。不只一次地指责我的父母,不听劝说,误了我的青春;说我是“公猪不是公猪,奶尖不是奶尖”!意思是书没有读出来,农活也不会做了。并且说,看哪个农村的女孩肯嫁给你!

有一天,我与生产队的男女社员到曹河插晚稻,中午休息的时候,正躺在一条长凳上睡觉。文星叔不知怎么知道我在那里,也跑去了,当作队里的男女社员,把我奚落了一顿。同样的意思,是我没有按照他的意思,早就应该下学。说我不听话,才造成了这个结局。

当时,我只装睡着了,任他指责,头都不敢抬。

说归说,骂归骂,但他又到处求人帮我“提亲”(农村的俗语,找对象);请人帮我物色哪家有中意的女孩子,给我介绍对象,希望能够让我早日成亲(结婚)生子,延续郑家的香火。

后来,他做了十几年王巷大队会计。他在会计任上,应该说是绝对廉洁的。因为,他在会计任上近20年,他的家庭和室内陈设,没有丝毫的改变,甚至衣著和发型也没有变化,一看,就是一个朴实忠厚的农民。

上世纪70年代后期,分地到户后,他在自己家里也开过一个时期的小卖铺,也是我查看农村小学的时候,经过他家,也特地到他家吃过一次饭——在我的记忆中,这应该是最后的一次饭,是骑单车去的。看到我去了,很高兴,特地做了几个菜,叫郑金章从酒缸里吊了酒,两叔侄高兴地喝了一顿。看他当时的神色,那时,应该是最得意,最高兴的时期。

1969年,我作为回乡知青,被当时的卸市人民公社安排到螺山电排站工地任政工员。文星的父亲也在工地上,并染上了伤寒,高烧不退,卧床不起,好多天了,无人过问。后来,不知是谁告诉了我,我去看他时,他人都不认识了。

螺山离卸甲河有100多公里,没有车,只有长江里的轮船。我不能忍心让他死在螺山,就亲自把他送回卸甲河。

长江上停靠螺山的船是小船,叫跃进号。

晚上900左右,从螺山码头上船,半夜经过岳阳时,要停靠在岳阳过夜,等到天亮后才开船。我把他扶到轮船的统舱靠烟筒比较暖和的地方躺好。又上岸到岳阳街上花了3快钱给他买了一瓶桔子罐头。他已经几天没有吃饭了,但给他的桔子罐头也只吃了一半就放下了。第二天中午到县城码头,又请人一起把他送回家。

后来,文星叔说,不是我,他的父亲就死在螺山了。又说,我的孝顺和忠诚是刻在脸上的——柳眉凤眼,忠孝两全。

其实,我不忠不孝。从小学发蒙开始,只记得老师说过的“听毛主席的话,跟共产党走!”可是,到老人家去世后,我曾发誓;每年都得去纪念堂给老人家上香叩头的。可是后来,因特殊原因,中间间断了几年。父母呕心沥血,把我抚养成人,读书,成家,参加工作,不知操尽了多少心血,受尽了多少磨难!可父母离开我们的时候,我都因工作在外,不在他们身边,使我愧恨终身。(完)

 

(摘自长篇回忆录 第一部《风雨卸甲河》《附录》P3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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