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麦收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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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农基地60年代小河弯弯 |
分类: 残阳如血 |
每到麦子收割季节,校园的生活是忙碌而欢快的。
学校按惯例放一周的农忙假,让学生回家参加劳动。因学校的学农基地较多,每年都把初二年级的学生留了下来,参加学校学农基地的劳动——收割小麦和豌豆。学校学农基地有上百亩,完全靠学生义务劳动来完成。学校的书记、校长与教师也参加。上世纪60年代,学校官兵一致,没有今天的能级差别。校长、教师与学生打成一片,同甘共苦。
农忙假的前一周,学校专职团干马先维老师,专程到姚铺公社海螺湖大队,把全县著名的劳动模范曾么儿请来,作了一场报告,上了一堂劳动教育课。
曾么儿当时应该是年近五十,个子不高,却身体硬朗,说话做事,一看就是一个干净利落的女人。在她十多年的妇女主任生涯中,不屈不挠,艰苦奋斗,靠着棉花高产、稳产和丰收,改变了一个贫穷落后的海螺湖。
上世纪60年代初,监利县棉花生产有两面红旗:一面是新沟区的荆红大队;一面毛市区的海螺湖大队。曾么儿是海螺湖大队的妇女主任,是全县著名的“棉花姑娘”。
当时的我们,思想单纯,英雄人物的先进事迹,能激励得热血沸腾。班上召开了“向曾么儿学习”主题班会,每一个同学都磨拳擦掌,决心在农忙假的劳动中,显一显身手。
前四天是收割麦子,后面两天是扯豌豆。我们班上除刘秀玉同学是城市女孩,其余的都是乡下的孩子。虽不熟练,但也不完全陌生,拿起镰刀割麦时,依然有板有眼。像吴兆勋、张友和、李繁荣、胡先中、朱同明、文孝玉、刘义军、刘耀玉、吴国玉、张修琦(木平),这些年龄较大的同学,包括女生刘耀芬、张卫珍,在乡村干活也能顶得上大半个劳动力。学校按人数分配给我们初二(1)班每天的割麦任务,一般都是大半天就割完了。
中午的伙食,是学校后勤准备的免费午餐,8人一桌,四菜一汤,还有猪肉烧萝卜。这是平时,我们在学校想都不敢想的美味佳肴。
下午,把放倒在田里的麦子,打捆,挑到学校的运动场上。麦子的脱粒,是学校另外安排专人负责。
每天的劳动约在下午4:00左右结束。一天的劳动过后,谁也不想休息。班上组织了篮球赛,分小组进行,全班四个小组,男女都可以上场,交换竞赛。班主任李胜宝老师做裁判,因而竞争时还是很激烈的。虽然一天的劳动,都感觉很疲倦了,但一上球场,又都恢复了青春活力。
在劳动中,同学们体会最深的是真诚的友谊、互助和主人翁精神。每一个同学都充分地发挥自己的优势,施展自己的才干。力气大的同学,总是把最累,最苦的事抢着干。决没有想到那些劳动是份内或份外的;力气小的,特别是女同学,总是把送茶、送水、送药、送毛巾等后勤和服务的事做得细致入微,准确及时。
一天劳动下来,几乎没有一个同学没有不受到创伤的。有被麦杆勒破手指的;有被麦桩刺破脚背的;有蚂蚁或昆虫钻入衣内,被蜇伤的。虽然如此,却没有一个同学叫苦,叫累。
晚饭后,全班的同学都要到街后的小河里洗澡、洗衣。那时的县四中,没有澡堂,也没有自来水,一到夏天,男女生都是如此,已经形成了习惯。只要躺在河水中,眼望着蓝天白云,一天的劳累就烟消云散了。
我们班上都是乡下的孩子,技术再差的“狗爬式”,也能在水中游一段距离。技术好的,在河中不仅能横渡几个来回,还经常从上街庙下水,顺流而下,一直游到下街的卫生院结束,1000多米的距离。
晚自习时间,初二(2)班同学是毛市街上的走读生,都回家了。在校的住读生只有初二(1)的同学。那时,学校的学习,没有今天读书的压力大,也没有今天的孩子们勤奋,反正乡下的孩子,也没有把读书蛮当成一回事儿,只要玩得开心就是了。因而,每天晚上,学校没有安排,基本上都是文艺活动。那时的学校,也没有今天的卡拉OK,都是自演自唱。张有和同学的二胡,朱同明同学的口琴,文孝玉同学的笛子,刘耀芬同学的莲花落,何百阶同学的快板,刘秀玉同学的“手拿碟儿敲起来”。后来,教师也参与到我们的行列,使得晚上的文娱活动丰富多彩。

学校专职团干马先维老师的京剧《空城计》,自拉自唱,有榜有眼。地理教师杨杰凡老师二胡《白毛女》中的选段,如泣如诉。物理教师刘金宗老师的小提琴《黄河船夫曲》,深沉激昂。数学教师周尊诚老师的口琴《春江花月夜》,如一轮明月,把同学们带入到了一个如梦如幻的世界!……
这些活动,不需要人组织,也不需要人指挥,都是自由式的,想唱就唱,自告奋勇。
后来,刘秀玉同学还特地跑回家里,拿来了自己的双剑,给同学们表演了一场剑舞。
刘秀玉同学母亲是艺术教师,从幼儿园开始,就受到了她母亲很好的艺术教育和熏陶,其舞姿之精美,其演技之娴熟,让我们这些来自乡下的孩子,看得目瞪口呆,惊讶不已。
(摘自长篇回忆录《在阳光下》第一部《风雨卸甲河》第二辑《小河弯弯》之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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