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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迭部影踪)众山之间,诸神在上!(上篇)

(2009-08-10 17:53:55)
标签:

甘南迭部行游

郑晓红

旅游

分类: 涂涂散文

走进迭部,抓住神灵的脚踝

 

文\郑晓红

   

    2、众山之间,诸神在上!(上篇)

 

    一个藏家小女孩,双手合十于胸前,仰望眼前苍山,口中喃喃低语。

    旅人风尘满身,惊震于伫立山前的小姑娘神情之庄重肃穆,不禁驻足。

    旅人问:你在做什么?

    小女孩说:我向山神要一样东西。

    旅人问:他会给你吗?

    小女孩庄严地回头,回答:有一天我就会得到。

    说完,小女孩转身离去,小脚跟咚咚有力,战鼓一样将土尘带起,小小的藏袍被山风鼓起,似要飞去。旅人顿时羞愧,匍匐于地,叩首于山前,他悟得:自己一生奔波祈问不止,因不信,小女孩时刻端然定心,因信。

 

    我在迭部!迭部,不是一个普通的称谓。

    迭部古称叠州,据唐李吉甫《元和郡县图志》卷39“陇右道迭州”条载:“《禹贡》梁州之域,历秦、汉、魏、晋,诸羌常保据焉。至后魏,其地入吐谷浑。周武帝建德六年(公元577年),西逐诸戎,始统有其地,乃至叠州,盖取山川重叠为义”。汉人说史,向来摆出一副冷静理智的君子之风,不矫情,不夸张,不外延,就事论事,俨然公事公办。但生于斯长于斯的叠州藏民就不这般端然了,他们习惯于将天地造化拉到近前,一切都被赋予精神,山要敬畏,水要膜拜,天地在心,而人,只是要顺应天道轮回的一微尘。在藏语中,迭部是“大拇指”,我来到迭部,便是来到被山神用大拇指“摁”开的地方。这种说法何其性情何其形象!人对山的崇敬以及人在叠山之中的地形全部囊括其中了。于是,我被迭山围裹,被众神俯视。迭山山系里到底延展开多少支脉,我不知道。我只看见,山叠山,山连山,山接山,山套山,山环山……山以围攻的姿势向我而来,似乎还在质问:你信?还是不信?

    我信吗?

 

    进入牛路沟,溪水一路铮铮淙淙,点点野花开得纵情又安详,蜂蝶戏于其间亦不嚣张,只是宁静的嗡嗡嘤嘤。两旁的山势忽开忽合,和缓处,斜坡上的植被被阳光点染,一派金黄与碧绿相挑衅的旺盛,间或有年代久远的老树桩卧于其中,浑身披满绿苔衣,像是山神在惫懒时的化形。陡峭处,便有面目狰狞之势,峭壁上有倔强的植物硬铮铮绿着,其间不时露出黑黝黝的石洞,冷森森张着口,叫人心自慑然。

    沟里有木桥,谓之长征桥,这桥顿时叫这宁静的牛路沟有了腾腾人气。腊子口战役的艰难卓绝是众所周知的,突破天险后,红军主力由朱力沟而出,余部则由牛路沟翻山至岷县,从而有了“更喜岷山千里雪”的豪情。然而,刚刚摆脱敌军围困的红军们可有闲情听溪水观流瀑?我眼里的清水长长,他们要挽裤涉水;我眼里的险峻之美,他们要攀天险翻峭壁……此时,我眼前便是叫人怦然心动的一线天水帘洞,水线如雾,天光由壁缝漏下与水光相映,水底卵石异彩纷呈,块块有奇美,水帘洞那端,涉过便有大开阔……当年,可有小红军在翻山之际在此好奇张望?他可否想到洞那边,是草场?是山神倦怠后休憩的地方?

    同行者有风景管理局的李局,他亦是藏人,他在河里拣到一块石头,青石上有一排血色纹痕,他喜不自禁,大呼:“红军石!红军石!”我们围拢去观看,他指着那些红色斑纹讲:“这正是用藏文记录的当年红军在腊子口苦战的历史啊!”我看着他,他手捧石头,神色端凝,敬畏之情溢于言表。我顿时心中震动:他信,所以他眼里有!

 

    老龙沟的景致是雄性之美,处处开阔大气,美得恣肆汪洋。一路有水,但水不服帖于河道,纵性跋扈,任意而泻,有高处石缝汩汩而下的,有一台一台借山势一路飞瀑的,有出其不意由哪个壑隙沟间迸流而出的,当我站在珍珠瀑前,看绿苔裹了青石,看青石阻了流水,看流水在阻隔间分分合合,欢笑而下,竟觉身材突矮,似进了童话国度,与一群活泼淘气的小人儿在山间恣意妄为。一路有山,山极阳刚,座座有形,单个是单个的震撼,连山是连山的雄浑,卧着、躺着、跑着、一个跳跃便突起一险峰,到了云雾滩,真个是山神聚会,各显神韵,云雾成了山神得心应手的玩物,可裹、可披、可托、可缠,连阳光也像是受了指使,单单将光线打在雪线以下一块平缓的草坡上,绿色被打亮了,有了镀金的质感,跟山顶裸露的苍石比照着,山似有了神性。

 

    在我心里,朱力沟是个传说。在我来迭部之前,她在画家的画作中出现过,在摄影人的图像中出现过,在文人墨客的口口相传中出现过,据说,朱力沟因一个藏族小村落朱力村而美,朱力村在藏语中称“李子之乡”,野李子树用裸露的虬根与几乎朽空的树干诉说久远的故事,人字脊的沓板房从历史中延伸出来,用静默的苍凉为往事作证,村口的古钟哑了声口,它似乎在告诉人们,历史,无需重说。

    的确,在任何一个曾经经历过血雨腥风的地方,在遗留的历史遗迹面前,唯有两个字可以涵盖一切:静默。朱力沟是国民党当年继腊子口防线后设立的第二道防线,指挥部、弹药库、碉堡,共扼守着两个营的兵力,敌人当时已胜券在握,满以为已将红军装进口袋中,绝对是插翅难飞。他们不曾料想神兵天降,红军突破天险乘胜拿下朱力沟,当国民党鲁大昌的残余部队沿着朱力沟逃窜往岷县的时候,这一路的风光在他们眼里又是怎样的险山恶水?往事戛然而止,留给后人的是藏族阿妈的水罐与小战士的红毛衣的故事,是藏族阿爷用土方子为红军疗伤的故事,是村口的古钟第一次敲响后藏民不了解红军四散奔逃的故事……我们只需保持静默,用心倾听和反刍。

 

    腊子口,不是传说,它是一个传奇,一个像神话一样的传奇。无论是老红军还是当地的藏民,当他给你讲起当年的腊子口战役的时候,都不会轻轻松松开口便讲,他会先抽几口烟,先望了远山沉吟半晌,先扼腕感喟,而后,他才有心力还原当时的情形,并且,他无法不伴随着激烈的手势,他们会做出劈、刺、砍……的动作来佐证战役的惨烈与惊险。尽管,书籍上的记载早已让我明了腊子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险之威,但是,当我伫立于腊子口战役的遗址前面,仰望两侧逞夹击之势的峭壁,依然胆寒!

    腊子口是藏汉合音,“腊子”在藏语中是“山脊”的意思,腊子口便是“山脊上的口子”。一个“口子”,便叫人联想到一个“裂”字,山体开裂,留出一道宽不足8米长不足30米的仄峡,崖顶相距不过1米,崖底湍急的腊子河上,一座小木桥架于其上,桥头和桥东都是碉堡,桥头守军两个营,整个腊子山梯次配备一个旅,岷州城内,还驻扎着鲁大昌4个团的主力部队可随时增援。

    老红军曹恢佐是当年骑兵团的幸存下来的小战士,他们的任务是正面强攻,吸引敌军眼球,枪林弹雨中,前方是密集的子弹炮火,是战友冲上去又倒下来的人马血躯,可是,为了掩护迂回到峭壁后面攀援偷袭的战友,他们只有一个信念:冲上去,冲上去。曹恢佐骑着他心爱的白色战马迎着炮火向前,子弹在耳边头顶呼啸而过,一枚炮弹在身边炸响,他俯身滚入马腹下,白马以身护主,曹恢佐活了下来。

    云贵川,这不是一个人的姓名,只是一个绰号。可是,就是这个名字,在腊子口战役中写下了转折性的一笔。这个苗族小战士是个攀壁高手,他靠着一根带铁钩的竹竿,成就了蜘蛛侠的神话,攀上崖顶,放下绳索将其他战士一个个拉上悬崖。当红军从天而降的时候,敌人破了胆,他们说——

    神兵!神勇!神助!

    有藏民说,红军之所以得胜,是因为红军眷顾百姓,不扰民生,于是山神快慰,暗地发力相助。这个说法,我不肯信。若山神慈悲,便不会叫腊子口桥头堆起半尺厚的弹片炮壳,更不会叫腊子河水变成滔滔血水,染红半壁迭山!

    腊子口,“山脊上的口子”。当年的血战,是因着“口子”的峭峻,而如今腊子口的闲适,却是因着“山脊”的峻而秀。腊子河的水,早已不见当年汹涌怒啸的气势,它变得委婉含蓄,只是在多雨和山势曲折时稍露锋芒,其它时候,它都是绿澈动人的,它安然地冲刷因地壳活动而扭曲的山体,它安然地上游下泻左曲右转。往事的惨烈,现世的宁静,竟这样被融合了。

(迭部影踪)众山之间,诸神在上!(上篇)

叫人叹为观止的小野花

 

(迭部影踪)众山之间,诸神在上!(上篇)

李局和他的红军石

 

(迭部影踪)众山之间,诸神在上!(上篇)

腊子河

 

(迭部影踪)众山之间,诸神在上!(上篇)

腊子口峭壁

 

(迭部影踪)众山之间,诸神在上!(上篇)

腊子口碉堡

 

(迭部影踪)众山之间,诸神在上!(上篇)

老龙沟云雾滩

 

(迭部影踪)众山之间,诸神在上!(上篇)

老龙沟珍珠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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