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默青春期的2号校草（上）

文/马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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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和莫小默的故事，打一开始，就没进入正常的轨道。就好比莫小默14岁那年脸上开始长出青春痘，我好心地帮他挤破了，以至于他后来额头上那块小小的疤痕成了他威胁我的把柄。其实我倒是不在乎他四处张扬我要不要对给他造成的“内伤”负责任，虽然我到今天为止也没想明白，他是怎么得的内伤，可是据他说，如果不是这块疤，他一定就是他们学校的头号校草。听了之后，我的瞳孔放大，眼神涣散，嘴巴里的可乐呛了出来。

“头号校草？”如果我没听错的话，这就是我13岁那年，听到的最好笑的一个笑话。因为彼时，站在我眼前的莫小默长得黑黑瘦瘦，只有两只还算大的眼睛狡猾地转动着，打架居然还是我的手下败将，所以，我有什么理由相信，他说他差一点就成了他们学校的头号校草，并且还是女生公认的。

当然，后来他说，他那次败北的原因就在于额头上的那块瑕疵。我当即就啐了他一口，说别以为我们女生都是瞎子，我们喜欢的是像古天乐那样英俊的黑色帅哥，可不是你这种黑色排骨。当时，莫小默就生我的气了，一个星期，吃早饭的时候不再叫我。

可惜我太了解莫小默了，每次他生我的气都不会超过15天，最后一定主动的找我的麻烦，直到他自己觉得有个台阶可以站上去为止。所以我在笑话他之后每次都会心安理得的吃饭睡觉上学，并不觉得自己对他做错了什么。

所以我的整个13岁的那年夏天，莫小默都骑着单车来接我放学。一路上知了在头顶上叫的叽叽喳喳，柏油马路上散发着沥青的味道，莫小默的脊背上有湿湿的汗渍，包括我那个夏天最爱穿的粉红色棉纱泡泡裙子，都成了我后来回忆中最美好的事情。

2

作为邻居，我保证我绝对是对莫小默友好的，虽然我们第一次认识的时候，他抢过我手里的棉花糖，但我还是原谅了他。谁叫当时的我只有4岁，看他虎头虎脑的样子，就没有敢大声出气，但是我回家之后整整哭了一下午，那是我外婆给我卖的棉花糖啊，我才舔了一小口而已。

之后每次遇见莫小默我都很倒霉，不是要求买洋娃娃被妈妈拒绝就是过马路的时候被洒水车喷了一身水。总之这种巧合的时候太多了，以至于我每次看到莫小默的时候都小心翼翼外加怒气冲冲的。莫小默当然没有察觉，不然他就不会在每次看到我之后对我迷着眼睛笑。

阳光明媚的时候，莫小默总是喜欢搬一张凳子坐在大杨树下下跳棋，吸引了院子里所有的小孩子，然而却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我突然就对他有了一点点的好感，起码我认为他还是个聪明的小孩。我没有像其他小孩子一样只下一局就分了输赢，而是不断纠缠他下了整整半个月，终于，我承认了，莫小默的跳棋确实下的比我好。

上小学的时候，我开始在莫小默家里吃午饭。因为爸爸妈妈上班中午赶不回来给我做饭，所以妈妈把我拜托给了莫小默的妈妈。于是，莫小默和我，第一次很有默契地在中午放学的时候刻意等待对方。莫小默高我一级，他的教室在我楼上，所以，他总是站在我们教室旁边的楼梯上等我。

这时的莫小默已经摆脱了幼儿园时的那种虎头虎脑的样子，反而显得细长起来，头发黑的耀眼，还是喜欢迷着眼睛对我笑。我才发现，原来除了4岁那年他抢过一次我的棉花糖，之后的全部时光，几乎都是我在欺负他。因为我终于在他虎头虎脑的背后，发现了一个重大的秘密，当我用喷水枪喷他的时候，他并不气恼，当我往他碗里挑肥肉的时候，他也照样吃掉。所以，我暗暗惊喜，原来虎头虎脑的莫小默只是空有一张看起来唬人的脸。

莫小默是从来都不知道我有这份喜悦的，就好像他不知道，我每次都抢他碗里的鱼头不是因为我喜欢吃，而只是为了看他眼巴巴地谗着我的样子。

3

上中学的时候我和莫小默就分开了，他出了院子向左走，我出了院子向右走。在大门口碰到的时候，莫小默总是嘻嘻哈哈地跟我说：“凌叶叶，又碰到你，真是巧啊。”

我通常的举动都是白他一眼，黑着脸说：“巧什么巧，又不是地球撞到了月球。”

莫小默开始的时候像是觉得自己讨了没趣一样，嘟着嘴巴就走开了。直到我一直不去找他玩，他才一大早的就守在我家门口，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说：“凌叶叶，从今天开始，我们一起吃早饭吧。就在靠近你们学校的那个早点摊上。”

“那你不是会迟到？”我奇怪地打量着他说。

“没关系啊，反正从明天起我就会骑单车去上学了。放学的时候，我也可以顺便去接你啊。”莫小默说着说着就变得兴奋起来，就像一个欢喜的小猴子。莫小默是个小猴子，黑黑瘦瘦的那种。

莫小默开始迷恋上打篮球，每天都蹦蹦跳跳的充满活力，一个夏天的爆晒让他变的黝黑起来。唯一的遗憾是，他的个子并没有达到他预期的目标，所以，他离篮筐还是显得远了点。所以莫小默开始巴望自己长得高一些了，经常在我耳边碎碎念着：我一定要超过凌叶10公分。可我的身高是遗传的，这点他就不能勉强了吧。

新的学校，新的同学，一切都新鲜起来，比我熟悉的莫小默——我亲爱的邻居和小学学长都来得新鲜许多。前桌的那个男生总喜欢扭过头来给我讲故事，并且笑起来的时候总是露出两颗小虎牙。同桌是一个戴着牙套的干净男生，有着莫小默所没有洁白和亲和力，总是脑袋微微倾斜地听我说话，眼睛眨也不眨的认真。

可是，莫小默就在这一年开始知道臭美了。当我告诉他说，我的同桌是多么斯文干净的男生，他就很是不屑地回答道：“那有什么了不起，那么惨白惨白的有什么好看啊。”

我不理会他的话，直到他说：“凌叶叶，要不是你把我的头上弄出这么大一个疤，我一定比他好看多了。”

我对着他嗤笑：“你们是不能比较的啦。”

莫小默却格外的认真起来：“我可是我们学校的2号校草呢，我的拉拉队有一大票呢哦。”

“2号校草？”我知道校草就是学校里最帅的男生的意思，可是这个2号校草是怎么算的啊？难道是倒着数的？

“不信你跟我到我们学校看看，我的人气可不是吹的哦。”莫小默居然也有怎么洋洋自得的时候，他的眸子里闪闪亮亮的，像是在证明些什么。

所以我答应莫小默，去看他的篮球比赛。莫小默果然没有骗我，很多女生的手里都举着一张横幅，上面写着莫小默的名字，然后风从我耳边呼啸而过的时候，我也确实听到了很多声关于莫小默，莫小默。莫小默这个名字，原来居然这么出名。中场休息的时候，很多女生给他送水，围着他、鼓励他、赞美他。我就站在不近不远的地方，看着莫小默的汗水。

晚上的时候，妈妈叫莫小默过来吃排骨，我懒懒地去叫他，刚到他家门口就和他撞了个正着。我还没开口，莫小默就又自己乐自己的说：“凌叶叶，又这么巧啊。”

真是败给这个家伙了，瞪着他说：“我老妈叫你去我家吃排骨。真怀疑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该不是因为没当成头号校草被刺激的吧。”

“其实我才不在乎呢。”莫小默说的很是轻松，直奔着我的排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