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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璇子已经灰了6年的QQ头像突然变成彩色了，使我的心猛烈地砰砰跳动起来。我立即发给她一个笑脸，接着我问她：“你还好吗？”
       “你在线啊！”她很快就有了回应。“我还算好吧！”紧接着，她也给了我一个笑脸，并问道：“你呢？还是这么开心、快乐吗？”
       “呵呵，我还是原来的我！”我借用齐秦的一句歌词回答她。
       “是吗？你还是原来的你吗？”她似乎不太相信。
       “当然！”我很肯定地快速回复她。
       “那么，你还能回答我6年前的问题吗？”她的打字速度也不慢。
       “？？？”我给了她三个问号，我想不起来她6年前问了我什么问题。
       “看来你是忘了。”她似乎有点失望。
       “呵呵，你就别卖关子了，告诉我，6年前你问了我什么问题。”我真想知道她的问题。
       “我问你，在你的心目中，你、你老婆、孩子，谁排第一？”她问道。
       “为什么要问这个？”我想起来了，6年前，她确实问过我这个问题。
       “能回答我吗？”她没有回答我，而是继续追问。
       “你想听实话吗？”我一边打字，一边猜想她问这个问题的用意。
       “当然要听实话！”她似乎有点急切。
       “说实话，”我决定实话实说，“老婆第一，孩子第二，我第三。”
       “……”网络的另一端停顿了，可能她在思考我的答案。
        我也不说话，同样在思考着她会怎样面对我的这个答案。她会感到惊喜吗？这次该不会像6年前那样失望吧？
        我的脑子立刻浮现出6年前的一幕。
        2002年3月，三十多岁的我受单位指派，到省城学习电脑办公自动化。由于在班里年龄最长，我自然而然地被同学们选为班长，我也自然而然地结识了璇子。
        璇子是个漂亮女孩，刚满20，皮肤白白嫩嫩，没有一丁点瑕疵，身材矮小，却更显得娇小玲珑，惹人怜爱。由于高考落榜，璇子被家长送到省城学习电脑技术，正好被编进了我们班。
        可能是我更懂得珍惜学习机会，学习比较认真，因此，我对电脑知识的掌握程度总是比那些十几、二十岁的少男少女们要快速、熟练、牢固，而我也因此成了璇子的课外“老师”，她每遇到不懂的问题总是向我咨询，请求我的帮助。
        那年夏天的一个傍晚，在电脑机房里，她坐在我的邻座。当时是上机练习白天刚刚学到的网络知识，我和她都申请了QQ号，她把号码告诉我，要求我加她为好友。同时，我们都在雅虎申请了免费邮箱。就这样，我们互发电子邮件，然后利用QQ聊天。
        聊的什么我忘了，我只记得我有目的地将聊天作为练习打字的工具和手段。
        两个小时的上机结束了，天还没有黑。我看时间还早，就和几个男女同学到学校院内散步。璇子就跟在我的身边。
        不知不觉间，同学们三三两两地分开了，各自聊着天。
        我和璇子席地而坐，聊着双方都关心的话题。我发现，她对我的家庭状况很关注，她看我的眼神也有些迷离。我是过来人，我明白这样年轻的女孩子是最容易爱上成熟男人的。我也有点心旌摇荡、魂不守舍了，我感觉和她在一块儿很开心。
        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总是飞快，不知不觉，已经半夜。我意识到，必须回寝室了。就在这个时候，璇子问了我那个问题。我非常清楚地记得，我当时的答案是：孩子第一，我第二，老婆第三。
        璇子问我为什么这么排。我说所有家长都会把孩子放在首位。她问为什么老婆排在最后。我说老婆排在最后是家庭现实的反映，老婆在家总是听我的，没有决定权，因此，只能排在第三。璇子听后不再说话，一直保持着沉默……
       “嘀嘀，嘀嘀！” QQ的响声打断了我的回忆。
       “看来，你比过去更加成熟了，我祝福你！”璇子终于结束了沉默。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呢？”我对她两次询问同一个问题很好奇。
       “呵呵，我不知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她好像在说饶口令。
       “只能说，我知道一点点。”我回答。
       “我之所以问你，是因为我想了解你。”她的回答挺干脆。
       “了解我？”其实我已经看感觉到了她的心思。“那么，你了解我了吗？”
       “我了解你了。”她说，“你是个好人，是个让我伤心的好人！”
       “哦？”这倒让我有些意外，我原以为她会为我这个“好人”高兴呢。“我怎么让你伤心呢？”
       “因为，你再一次拒绝了我！”
        我更加意外！我真的不明白我是怎么“拒绝”她的。我很清楚，她显然对我动了感情。说实话，如果说璇子现在向我表达她的感情，我会断然拒绝的话；那么，6年前她若真向我表白，我可能会抗拒不了这个“诱惑”。
        我想不明白，只好问她另外一个问题：“你是怎么评价我的答案的呢？”
       “我知道你是个坦诚的人，所以，我也不饶圈子了，实话对你说吧。”她说，“6年前，我被你的成熟、稳重和男人味迷住了。可是在你的心里，你老婆在最后，这说明你不懂得体贴女人，或者说你不会‘哄’女人。因此，我对你略感失望。”
        我也不说话，等着她的滔滔不绝。
       “那时候，我还年轻，理想化色彩比较浓厚，所以，我认为，你连老婆都不珍惜，还能珍惜我吗？”
       “因此，我慢慢疏远了你。”
       “当时，你如果像现在这样，说你老婆第一，我一定会义无反顾地去追你。因为我觉得那样的男人才有魅力，才有责任心，‘征服’后才有‘成就感’。”
       “那么现在呢？”我忍不住地插话问她，“现在不正好满足你的要求，老婆排第一位了吗？”我半真半假地说。
       “现在，我又失望了。”她的回答让我琢磨不透。
       “我怎么让你失望了？”女孩的心思真难猜！
       “我不是说你让我失望，我是对自己失望。”她说。
       “此话怎讲？”我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不想知道我这几年过得咋样吗？”她没有回答我，转而问道。
       “你不是说还好吗？”我记得她一开始说的话。
       “我说‘还算好吧’，并没有说还好。”
       “你说吧，我听着。”
        璇子再一次地滔滔不绝：
       “从电脑学校结业后，我回到家乡，自己开了一家打字、复印社，收入还行，只是很累，很烦。”
       “干了两年，我把店转让出去，只身到省城打工，干过推销员、文员、保险。”
       “后来，在一家公司做文秘。”
       “然后，就嫁给了这家公司的经理。”
       “去年，我和他离婚了。”
       “哦？为什么？”我再一次忍不住插话。
       “呵呵，他和你当初一样，把老婆排在最后。不同的是，他还在外面包养别的女人。”
       “离婚后，我又回到家乡，重操旧业，脚踏实地，不再想入非非。”
       “我已经好久没有上QQ了，今天刚上来就遇到了你，真开心！”
       “我也很开心。”其实我听了她的故事，一点儿也不开心。
       “你说我再次拒绝了你是什么意思？”我仍然想知道她这句话的含义，就问她。
       “今天一遇到你，我就想起了6年前你的答案。我想，如果你还贬低你的老婆，把老婆放在最后，说明你生活得并不幸福，你们之间的关系没有得到改善。”
       “可是，你今天的答案把老婆放在第一位，孩子都退居次席了，我能够感觉出你对老婆的爱，也能够感觉出你的生活很安逸，很幸福，我就不忍心干扰你的生活，破坏你的家庭。”
       “毕竟，我已经过了‘做梦’的年龄，也经历了许多，我现在能够理智地对待自己的感情。”
        此后，她不再说话，又保持了沉默。
        我的心情非常复杂，既有点庆幸当初的答案和现在的答案，又有点若有所失，似乎我失去了什么；既有对过去的留恋，也有对现在的满足；既为能够再次见到她而开心，也为她的不幸遭遇而难过。
        我想，我也早就过了“做梦”的年龄，我还算是个对家庭负责的男人，我应该庆幸自己因为“贬低”老婆而避免了一段不该有的婚外情。
         一刹那间，我决定和她道别。于是，我和她打声招呼，就关闭了自己的QQ。从此，我的头像在她的QQ中就将永远成灰色的了。
         正是：

婚外情看似诱惑
不留神 必将惹祸
身边人 加倍珍惜
感情舟 好好掌舵

注：题图与文章人物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