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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三月

这个午后我头枕着河流

我在想我为什么还不能坚持一个方向

这是在三月，我没有办法停止忧伤

这是令我感到莫名其妙的三月

以及这个潮湿的空气里

人们莫名其妙的喧哗和叹息

 

这是在三月

很多年前我似乎经历了这场歌颂

水与阳光与紫灰色旋转的风

这是它们肆意流淌的三月

我没有办法停止回忆

许多身影它们像苍白的纸四处飘荡

 

这是在三月

另一个世界的涛声我听不见

我只是看见自己夹杂在许多树叶当中

仍然是一个忧伤的年轻人

蓝色和歌声把我延长成变幻的抽象物质

这是枝丫与荒草都清凉沉默的三月

我没有办法停止梦想

可是我不能再上升像一只孤单的风筝

 

这是在三月

金钱和海水和我的姑娘

都离我很远

我像一棵树，不能走，不能去对岸

这是我的头发和失眠都疯长的三月

我没有办法停止矛盾

黄昏或者深夜降临，我收起自己

像收起一把黑色的雨伞

 

这是在三月

人们向我展示他们的外表

人们陌生却彼此嘲笑

这是令我不能相信仅仅留作怀念的三月

我没有办法停止回忆

人们告诉我，惊蛰，春分

我的眼前出现雨水以及一瞬即逝的背影

 

这是在三月

我在一场音乐与大雾里漂流

这是在一个没有起点没有目的地的三月

这时候大地起伏，树木开始苏醒

可是我没有办法停止忧伤

这是在三月，四周仿佛明暗相间，落英缤纷

一条河让我无意中看见了真相，而我只能失去

 

这是在三月

我仿佛在远方，世界变得狭窄而且陌生

这是由离别了的日子延续的三月

我没有办法停止梦想

这个三月，我在想，我终究不能抵达

又注定要隔河相望

我没有办法停止矛盾

这时候雨水的叹息就是我的惆怅

这时候从我身边流过去了的三月

就是与我擦肩而过再也不能相遇的沉默的烟与沉默的风

 

                            ——2003年3月13日下午于阶梯教室作，后用于中文系诗朗诵比赛，据说还得了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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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我的联想

 

有一天我揉着双眼

从我的诗句中醒来

有一天我在纷扬的雪中奔跑

有一天阳光照耀我扬起的鼻梁，发出

阳光融化的声音

有一天我感到日子长了

举起的手臂像在流水中沉落

有一天我在茫茫的大雾里找到了自己

有一天我花很长时间

在假想的河边行走

落叶坠下来，戴上我的手指

有一天我的姑娘面对着我流泪

我再次发现那不是梦

有一天我仿佛感到很多条河流举起我的雕像

有一天我真实地看见昼夜交替

时光存在，像流动的物质

有一天我似乎是病了，喜欢上了冷空气

有一天类似未来的东西在我的墙壁上漂浮

矛盾和悲哀因此触动了我的心

有一天我想隐蔽，眼珠子无数次左右晃动

有一天我听到了远处来的大风

像一只四蹄雪白，脖子上飘扬红绸子的高头大马

有一天我在空中看见了自己的泪水

有一天夜里音乐将我带到一个并不存在的高处

有一天什么声响把熄灭的电灯的影子延长

外面衣架上开满了花朵

有一天我在现实里触到了轻飘飘的远方

窗子一角里一个黑色身影一闪而过，像电影画面

有一天我将一件衣服当成了巨大的蝙蝠

有一天不知怎么了，我觉得一切都很美

有一天另一个世界好像就要向我打开了

有一天静谧让我感动

而房间透过阴影的明亮仿佛我的亲人

有一天我不想停下来，不想入睡

有一天我的梦想

像窗外闪着雨点的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