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粉红嚣尘》五八

北京的冬天来临了。

风中有沙，沙中有风。

北京不相信泪水，更不相信懒惰。

秃秃的树木指着天，天冷漠地凝视着大地。

没有雪的冬天，或者说迟到的雪季还在路上。

冷，是北京冬天的内涵。

胡愈和于思仪走出北京工人文化宫，走在风中。

他们是到北京人才报社办理招聘手续的，一切办理完毕。他们来到天安门广场。

天安门广场是来北京公差、旅游都要到的地方。这里是政治中心、集会、观光的中心。尽管如此冷，仍然挡不住人们的好奇和向往。

人还是很多，天南地北的人。

天安门广场每去一次你都会受到鼓舞和感动。她是祖国的心脏，你会感到激荡跳跃。

胡愈每来一次，都觉得心胸开阔，血液澎湃，感到骄傲。倍受鼓舞。

他为自己是个中国人而骄傲！

只要有机会或者路过，他都要转上一圈。给自己增加力量。

他暗中下决心，一定把握机遇，做出点成就。不为别的就为酬慰自己的生命。只要活的不简单，就够了。

事业需要人才来完成。他认识到只有人才才能帮助自己成就事业。所以，他们决定招聘一些人才，特别是专业人才。

不当总统，就做广告人。广告业是人才和天才的事业。它需要创意和周到的服务来完成任务。

此时此刻的胡愈已经成熟，他知道任何成功都需要代价。他有这个心理准备。

回到公司时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北京的夜色是迷人的！

招聘工作很顺利，但是结果不是很让人满意。

应聘的人多达二百余人。真正懂广告的只有三个，为了公司的发展和长远利益必须要培养人才，胡愈选了几个看上去比较聪明能干的人留下。

招聘的时候胡愈发现，刚毕业的大学生就业欲望强，但是就业能力比较而言极差。毕业时间长的几乎是“江湖”油子。

北京有专混工资待遇的人，说的做的是两码事情。

曲波是个专业做广告人。此人有特别的地方。他三十岁，高个头，头发略曲。每天早晨来了，把桌子擦一遍，然后倒上一杯白开水，把笔记本打开，按规律依次打电话。他从来不喝茶也不喝酒更不吸烟。用他的话说，茶是让人上瘾的，凡是上瘾的东西都有害。他只喝白开水。胡愈公司是供应午餐的，他从来不吃。胡愈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想知道为什么。

一次在一个公司附近的餐馆里，胡愈见到曲波在自己吃饭。胡愈和魏兵走进去，曲波没有发现他们。胡愈坐到一个角落里静观其态。

曲波要了一碗馄饨，反复强调要洗干净碗，要来筷子，在开水里浸泡好久才肯吃。魏兵说此人太侥幸。胡愈却不以为然。

到开工资的日子了，大家都没有进帐。按要求每人只能发放一半的工资。广告行业就是效益工资待遇。考虑到所招聘的人都是外地人，大家都要交房租和保证基本生活，胡愈建议都足额发放了工资。

胡愈给大家开了个会议，要求大家早报到晚汇报，及时掌握工作情况。

早报到成了问题，不是塞车就是被公安机关给在路上查了暂住证。没有一天是到齐的。

那时候北京暂住人口管理混乱。时常有人被抓去昌平筛沙子去。这让许多公司头痛。

胡愈的公司也不例外。

公司招聘中有两个女孩子是地道的北京人。

两个女孩子特别团结，一起来，一起走。工作也不是很认真，无论如何她们的解释总是很充分。这让胡愈很生气。

胡愈决定自己做一次小人，跟踪她们。

两个女孩子领了胡愈分配的工作就走了，胡愈在后面就跟踪去。

两个女孩子先到王府井买了些吃的，然后到东安商场里，找地方坐下聊天。冬天，商场里开空调，室内温度比较高、舒适。她们吃完东西就爬在桌子上睡了。

时间熬到下午四点，两个女孩子起身往外走。胡愈打的先回到公司等她们。

两个女孩子回到公司理由很充分地汇报工作，说如何去找人，什么时间塞车，什么时间到的，为什么没见到人，编的特别让人可信。

胡愈听了心里很生气，但是他强压怒火，让她们们将一天的编的“工作”写下来。等她们们写玩了，胡愈在她们出去的时候，在她们的工作单上将见到的事实写了上去。最后写上开除字样。

到了开工资的日子，两个小女孩子见没自己的工资闹开来。先是哭后是谴责然后是骂再就是威胁要到劳动部门告状。

胡愈冷静地处理完其他人员的工资发放问题，把她们叫到办公室。胡愈把所知的她们行为说了出来。她们们震惊了。理屈地认帐。

胡愈教育她们一番，也不想太难为她们了，只是告诉她们，做人要诚实，做事情要认真，没有任何一个老板愿意养这样的员工。长此下去欺骗的不是别人，恰恰是自己。

胡愈给了她们半月工资让她们走。

曲波还是没有任何成就和业绩。魏兵有些看不习惯他，准备让他也走人。胡愈百般阻拦，希望留下他。魏兵勉强同意了，但是他准备给曲波开半月的工资。胡愈表示那还不如撵走他。给就给一个月的工资待遇，而且由一千元涨到一千二百元。

胡愈深信不疑，曲波是个人才。

胡愈的作法引起严厉的不满。

严厉理解成胡愈在袒护老乡。胡愈和曲波是黑龙江省人。两家离的很近，也是这个原因，胡愈留下曲波的。当时，胡愈见曲波是个人才留下他，也含有留他和魏兵、严厉抗衡的因素。

曲波是个有心计的人，他已经有单在握，就看胡愈公司的作为了。胡愈计高一筹，果然不出所料，五天后，曲波将网易的一个广告交给了胡愈。

公司成立两个月，一单全部补缺，而且还有盈余。

严厉、魏兵乐了。胡愈却很忧郁。他感觉到公司有人事危机要面临。

果然不出所料，曲波取走了一万五千元的奖金就主动辞职了。

因为工资待遇的纠纷总在公司发生。胡愈每天要哄着员工工作还要帮助员工向魏兵要工资待遇。这让胡愈很生气。他也开始考虑将来的问题了。

严厉是个军人出身，脾气不好，喜笑怒骂体现在表面。这让胡愈很难接受。

公司不得不再招聘人员。

这次招聘的人员素质更低。有两个还是让胡愈满意的，一个是东北人，一个是安徽人。

东北的在深圳做过业务，安徽的是个复员军人。两人虽说没做过广告业务但是很愿意学习，而且勤快，脑子也聪明。

他们很快就在大栅栏医院搞到一个医疗广告。为此他们每人收入了两千多元。这给他们很大鼓舞。

后来，他们两人两个大的广告单让胡愈吃尽苦头。赔了很大的本钱。

两次要帐，让胡愈的公司破了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