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粉红嚣尘》四十一

心随风行是因为你在风的前面。风不是伴侣是寄托。因为你风才成了我的使者，因为你我才感受到风的存在，因为你风才凄凉，因为你风才温暖，因为你风也寂寞。风中有手在爱抚，风中有话说着思念，风中有颗心在牵挂。你是我心灵的马槽，你让我有无归的向往。所以风在哪里，我的心路在哪里。你是风帐中主人，我是加鞭的路人。所有的路都朝着你的方向，所有的艰辛都化为动力。马蹄生风，暮色如钟。赶路的人不在乎路长。

岁月就是由白天晚上组合成的。除了白天，就是晚上。

晚上思绪的触角无目的的延伸。心事就在心灵的窗口攀延。

窗外有月，一轮圆月。

月圆我不圆，月缺缺不了心事。

胡愈感到心灵从来没有的空虚。

罗霞在木屋的壁炉另一边躺着，好象也在想心事。

心事人人有，各自不同而已。

俄罗斯客户把他们安排在这个标准的木屋里。木屋是新的，整个屋子里弥散着松木的清香。

壁炉里桦木在燃烧，热浪涌动着。整个木屋温暖，清馨。

电视节目不是太好，再说各有心事，他在罗霞的同意下关了。其实，她始终也没看电视。她显的非常疲惫。

胡愈也算是个走江湖的人，看出她有很重的心事。

炉火映红半个木屋。这个木屋是客户准备给儿子结婚用的，新的家具都没买，床和临时的用具，都是客户提供旧的。还算应手，基本能满足日常生活需要。

白水煮鲜羊肉，蘸盐吃，冷不丁吃一次还很鲜。主意是胡愈出的，罗霞很赞赏。

罗霞也不会做饭。她自己讲是丈夫给他做。提到他丈夫，她总是有忧伤表现出来。他想，她一定有难言之隐。他也不便多问。

他们认识没几天。

罗霞翻了个身，钢丝床咯吱想。

他看看她一眼，她没有脱衣服。他明白，她在防备他。

孤男寡女住在一起，而且认识没几天，自然让女的有戒备心理。

胡愈下地，把窗帘再拉大一些。他想看月亮在没有云的天空穿行的过程。

他睡不着。

马蹄生风，暮色如钟。赶路的人不在乎路长。

这是他自己的句子，有几分豪迈，也有无奈。

人在流浪，心灵在流浪，情感在流浪。这怎么能让人安静的下来。

人往往不怕身累，怕的是心累。

我在苦苦追寻什么？

经济？情感？都是，也都不是。

人在追寻一个活着的过程。

“你在干什么？还不睡吗？明天我们还要接货。”罗霞对胡愈说。

“奥！你不也没睡吗？”胡愈走回自己的床边，躺下。

“我睡不着。”罗霞说。

“怎么？担心我起歹心？”

“有点，也不全是。”罗霞叹了口气。

“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下贱的小人啊。我更不是见一个就勾引一个的人。你放心睡吧。”

胡愈并没生气，他理解一个女人在不熟悉的情况下，住在一起的心情和顾虑。

“你睡吧。不用担心。我去外面取点木材。”穿着内衣就出去了，不一会就抱回一堆木材。

外面的温度零下三十多。他并不感觉冷。

其实，屋子里温暖，人跑出去就三五分钟是没事情的。

“你不冷啊？”罗霞问。

“不冷。他小的时候起夜，都是披一件衣服往外跑，回来进被窝反而更舒服，睡觉也香。”胡愈说着关闭灯。

月有些偏了。

苹果如期运输到了。遗憾的是封闭车的门口有二十多箱冻了，冻的不是很严重。俄罗斯客户问胡愈怎么办，胡愈建议在车里拉上十个五百度的灯，昼夜开着。结果真见效，第二天冻苹果就缓回来了。俄罗斯客户称赞这个办法好。

王君也随车来了。

王君认识罗霞。他偷着告诉胡愈，罗霞的丈夫是司机，刚刚去世二十多天。胡愈终于找到答案了。他很同情她。

时间快一个月了，胡愈见她每天都沉默寡言，心里也不忍。他让她先回去，给了她一个月的工资。

罗霞走后，王君和胡愈在一起也没什么共同语言。白天一起去客户那里看看，晚上王君自己就到小镇的舞厅去玩。胡愈自己在家不是看书就是看电视。

这个镇不大，有二万多人口。绝大多数是布里雅特人。据说这个民族是蒙古族人，是清朝留守在这里镇守边关的队伍。

从这个镇再往前走就到了俄罗斯后贝加尔湖，那个地方胡愈去过，不过没走这条线。苏武牧羊就在那一带。

胡愈在看书，他听见门外有许多人走动的声音。他有些害怕。他警觉地熄了灯，拿着一把刀到门口。

来人在门口停下。他摒住呼吸，头发发立，身子在抖。他在想，是不是来抢劫的了。

俄罗斯每年都发生俄罗斯人抢劫中国商人的事件。

他想，要是打劫也不一定有那么大的响动。再不就是俄罗斯警察查暂住登记证明。

王君在叫门，他舒了口气。

门一开，进来七个俄罗斯不同民族的少女。

胡愈有些不解地问：“她们来赶什么？”

“她们是我的舞伴，她们要见见你，说请我们喝酒。”王君让她们自己开始报名字。他就记住列娜一个人名字。这个名字不仅好记，列娜也漂亮。

她们门带来好多好吃的和伏特加白酒，大家都坐在地毯上。

俄罗斯人吃饭喝酒都很热闹，每个人唱支歌，每个人都说一段祝福的话语。

两圈下来，大家都有点喝多了。其中两个先告辞了，怕回去晚了家里人说。

列娜用会勾引人的眼睛看胡愈，看的胡愈心慌乱。

他还是很喜欢这群俄罗斯姑娘们的。列娜频频敬他酒，喝着喝着就都有困意了。她们和王君商议，它们不走了。胡愈表示没法住，姑娘们说住地毯上。没办法，已经是下半夜三点多了。他就同意了。

第二天，她们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了。列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胡愈的床上，她吓了一跳，赶紧看自己的下身，见衣服是好好的，舒口气。胡愈也被陆续醒来的姑娘们说话声音惊醒。他见列娜躺在自己的床上，不好意思问其他姑娘怎么回事情。其中一个车臣姑娘告诉他，列娜半夜去厕所回来说冷，就迷糊地上了他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