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粉红嚣尘》之十三 文 / 阿弋




列车在一个站做了一个短暂的停留，又继续往前走。
列车把有目地地的人送回去，接出来。
站台是让人分离和相聚的地方。
有感伤就有欢乐，它们有的时候是同在的。
胡愈一连气吸了五支烟。在连接处久了有点冷。他走回车厢。
他躺在床铺上想，人在天涯，就是永远的客。
客无家。客四海为家。
倦客想返。可是，故乡的小路似愁肠。
在家的时候想出来，出来的时候想回去。
路就一条，这边是理想，那边是盼望。
天涯远，天涯不远．天涯远在遥远的远方，天涯不远，近在心．天涯有你，它就远，天涯也因为你，近在梦里．天上的云是从你那里飘来，风是从你那里吹来，带着你的问候和思念．天涯，我的天涯，天涯有我美丽的向往，天涯有我无尽的思念．天涯，你的天涯是我的，我的天涯是你的。
出世就上路。一路走好。听惯的祝福。路途遥远，远在天边。走过春天路在夏，走过夏天路在秋，走过秋天路在冬季。走不完的路，走不完的弯，笔直的路也曾有过。崎岖陡峭坑洼凸凹平坦开阔哪一段都是路，想过去就得走。旅途是孤单的，旅途是寂寞的，旅途却不是单调的。一味地走也是对人生的蔑视。人生太孤单。出发时没有行囊，没有沉重，路走的多了，走的远了，负担就重了。都说走向成熟，成熟的是心。心成熟了就沉重了。人生多少事情可以忘记，多少事情可以拾起？走过山还是山，趟过的水还在流。路上的人还是你，还是我。眼前飘过的依旧是云，枕边扶过的依旧是四季的风。走好！其实是沉重的祝福。
他的思绪很乱。他想起他的第四个女人。
王清用力敲打理发廊的门。里面一镇慌乱。
门开了。她看见的是两个正在慌乱穿衣服的女孩子。床上很乱。
开门的是她新婚半年的丈夫。迹象表明他们三个人在鬼混。她在门外也听了好久。
她上去给那两个女孩子一人两个嘴巴。两个女孩子跪在床上不出声音。她的丈夫呆呆地立在门口。她拿起理发的剪刀用力戳他。他没躲闪，胳臂上就见了红。
她哭了。开始数叨他。
女孩子也哭了。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羞愧的。
两个女孩子是她的徒弟，都是从老家带来学徒的。她们是师徒关系。
丈夫是酒店老板。酒店就在楼上。楼下是她们的理发廊。
酒店归丈夫管理。发廊归她管理。
他们的家，父母的家都离市区不远。
两个小姑娘常回家，除非她不在这里住，她们两个才在这里住宿。丈夫住楼上。
她不走的时候，他们一起住在发廊里。
她恋家，常回家。他从来不回去。
他曾经和饭店的一个服务员有过不正常的关系。
她发现了，把那个服务员开了。她以为平安了。
她常回家就给了他丈夫机会。
他丈夫开始和一个徒弟好上了。他丈夫给徒弟钱，让徒弟买通另一个徒弟。
他们三个人开始了鬼混。
他们鬼混，她开始并不知道。只是有几个饭店的服务员知道。
一次给服务员加薪水。一个饭店的服务员非常感激。服务员话里话外点给她。
她也是个结婚的女人了。她听出了话外音。
她今天说回家。其实她没真回去。
她到一个不熟悉她的饭店。要了啤酒，一口气喝了六瓶。
她感觉伤心。
饭店说是丈夫主管，其实与她很多的贡献。日子过的也很不错。什么也不缺。
丈夫除了喝酒就是打牌，玩的也不大。
谁想会有这种事情。上回她抓到他和饭店服务员的现场，他做了彻底的忏悔。有一段时间连麻将都不玩了。她很高兴。
她自己也在内心安慰自己。都是自己不好，没栓住他的心。
他是爱她的，她感觉到。
她也是爱他的。他也感觉得到。
这回有了这样的事情。三个人鬼混？两个女的一个男人？她有些不信。她在喝酒的时候想他最近的表现，他的确有些变化。
男人是要时常归顺的，稍一疏忽就会有偏差。
现在的女人艳。猛着呐。小年纪做的都是大事情。志愿的第三第四者不是少数。
什么世道？
她在饭店喝完酒。她悄悄来到理发廊的对面。
两个小徒弟真没走。她看了一下表，现在是晚上九点。
她看见徒弟和他的丈夫在说笑。她很生气，醋意浓浓。
她想上去骂她们，冷静一想不是那么回事情。
捉贼捉脏，捉奸双。现在不是双的问题，是三个。她有些悲哀。
她扭身走了，来到海边。
海风在吹，吹不去恨。
她有种冲动，跳到海里死了算了。一想还不行，还不知道真假。她要验证。
她在回来的时候，发廊里亮着一盏红灯。
她听见，他们在里面调笑。
从窗的缝隙里隐约能看见。他们在脱衣服。
她的肺都要炸了。
她悲哀地流泪。她恨她的徒弟，恨自己的丈夫。
恨自己。
现场很乱。
她哭了一会说：“真丢人啊。你们都给我滚，我永远不想见到你们。”
两个姑娘慌乱跑出去。
丈夫还在。
“你也给我滚。”
丈夫没动弹。她拿起剪刀对着自己：“明天离婚，你答应不答应。”
丈夫怯怯地说：“我改好不行吗？再给我一次机会。”
她愤怒地说：“我给过你。你不要。现在没有了。你走吧！越远越好。我明天到法院等你。八点。婚是离定了。”
丈夫跪了下来。哭泣着说：“是我错了。我一定改。”
“狗是改不了吃屎的。我就是不和你过了。”
“有话好好商量吗？不至于就离婚吧？”
“离！”
她们真就离了婚。

长篇小说连载《粉红嚣尘》之十四 文 / 阿弋



长篇小说连载《粉红嚣尘》之十四

离婚后，丈夫去了石家庄。没一年就因为持枪抢劫被逮捕了，判了十年。
她离婚后找过他。想给自己和丈夫一个机会。
当她在石家庄看到他一如从前，彻底灰心了。
她带着伤痛回到家乡。自己重操旧业在家开了个不大的理发店。她没有雇人员和收徒弟。
她的手艺是在北京学的，很娴熟。她的生意还可以。
开业七个月后，她这来了一个客人。
这个客人带着他去了东北。
他就是胡愈。

聚是散的开始，散有聚的机会。人生聚散说是平常事，可是那想念和回忆不是来去匆匆的过客。心灵曾经被你充填过，就有你的音容，就有你的悲欢。你的来和去，都是那么短暂，想念总是那么长。明月在中天中漂泊，心随你走，天涯此刻都是夜。
胡愈办理完三十万钱的事情与单位的人聚了餐，就回到公司躺在沙发上想娜莎。不知不觉睡着了。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晨五点了。他匆忙去赶往机场。
钱经理和周经理早来了。他对部下做了简单的交代就进了贵宾室。
他先到家见娜莎，把从中国买来的衣服给娜莎，然后乘火车去了哈巴罗夫斯克找安那朵里。
火车行驶了一夜，把他送到目的地。
他在旅行社宾馆见到安那朵里，把钱给了安那朵里。
安那朵里叫他回家等他的消息。
他想当天回去，无奈火车已经开走了。
安那朵里自己去了机场，直接飞新西伯力亚去了。
胡愈是个重情感的人。安那朵里来去匆匆的印象给他一种担心和爱怜的愧疚。
安那朵里也是有四个孩子的中年人了。
他办了两个人的房间。他来到房间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有一个中国人了。他礼貌地打招呼。通过交流，他知道那个客人是他们同一个市，同在政府第二办公室办公的人员。他们很快就成了朋友。那个人叫里宾。他是家公司的老板，也听说过胡愈，只知道是个作家。现在知道也下海了。
当里宾知道他明天要走的时候，里宾挽留他说：“我一个人在这里够寂寞的，我一点俄语都不会。你能多住几天吗？房租算我的。吃我请，保证让你满意。”胡愈犹豫了一下说：“那我陪你三天，三天内会有中国人来的。”
“每天都有啊！我不放心。”
“说说话有什么不放心的？”
“没什么。我们现在去吃饭好吗？我请你，咱们喝两口”。
第二天早晨，里宾要出去。
里宾嘱咐胡愈：“你在房间等我，我一个小时就回来。你千万不要走啊。你就在房间等我。”
胡愈觉得奇怪。说是让我陪他说话，他怕寂寞。出去了还不让我出去走走？想是这么想，胡愈也没问，点头同意。
里宾走了。
胡愈是个聪明人，也是个仔细的人。
他在里宾临走的时候看了一眼自己的包时候，似乎看出问题。
胡愈想，他的包里一定有贵重的物品或者文件。
那时候信息很重要。特别是俄罗斯给客户的资料，都意味着商业机会。
他自己在房间看电视，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了。
他看看房间状况，确定里宾没回来。
他想出去走走。想到里宾的嘱咐只好继续看半懂的俄罗斯电视节目。
里宾回来的时候是匆匆忙忙的。
里宾进屋先看一眼自己的床，见没有异样舒了口气。
胡愈看在眼里，没说什么。但他记在心里了。
第二天里宾没出去，他们俩人出去上了一次女士商店，胡愈给娜莎买了一套大一点的内衣又给娜莎买了一对红色的内裤。
他喜欢看娜莎白白的皮肤，特别是只穿红色内裤时，他陶醉。所以，他总给娜莎买红色的内裤。娜莎也喜欢。
第三天．里宾又要出去了，里宾还是千叮咛万嘱咐他不要出去。
里宾走后，他在看着那床头上的包，觉的奇怪。
他走过去打开包，很有顺序地把东西取出来，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他笑自己不够君子，笑里宾太神经。
他把东西放好。长长出口气。必定不是光明正大的事情，他也紧张的不行，万一里宾回来怎么办啊？就说找本书看。面上过去了，心里不一定过去。
小人啊！他自己嘲笑自己。
他见没什么，好奇心也就没了。
他感觉过度的紧张了一会有点累。
他躺在里宾的床上。当他躺下去的时候。他感觉里宾的床有点不对头。
他动了一下，身子下边有硬的东西。
他觉得象书，还不是一本。
他喜欢读书，这几天就死看俄罗斯的电视已经腻烦了。
他欢喜的不得了。下了地。把床上的褥子揭开。
他看到是报纸包裹的东西整整一床。
他把报纸撕开。
“天啊！”
胡愈心脏跳动如鼓。
他的头在流汗。
他的身子在发抖。
他赶紧看看门。
看看窗户。
他把报纸从新包好。
他坐在自己的床上看里宾的床。
他好长时间才缓过神来。
他现在听到走廊有人走动的声音都有恐惧的感觉。
他开始盼望里宾早回来。
他的心开始不安了。
里宾是无奈的选择还是信任我？
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出去。
他是在冒险。绝对的冒险。
他只是知道自己和他一个楼。他在八楼，里宾在四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