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心不歇，歇心即菩提。

在朋友那里发现了串老的金刚菩提，突然之间便被打动。虽然一直提醒自己不要著于物，但却很难如此的超然。

朋友在古陶收藏圈颇有些威望。老兄说，这串金刚有百年了，几颗配珠是文化时期的。

珠子的颜色是不匀整的，有深栗色，有紫红色，齿的锋芒全被岁月打磨平了，有厚润的包浆。一颗珠子只剩下一半了。断面已经被打磨成如玉般的光润，坚实。

配珠是极不漂亮的玛瑙，残破而斑驳。孔道和边缘记录着时间的印记。

金刚菩提的沟壑之间，满是油泥。回到家中便开始清理。向玩老珠子的朋友请教，说可以拿水泡，用牙刷刷之。于是横刷、竖刷，油泥清理出不少，据说有可能是香灰油垢。

刷了一两日，还是很难看到珠子的真面目，便找来细针清理。金刚菩提虽小，其中的沟壑却有万千的气象。大的脉络好清理，小的辗转蜿蜒处颇费精力。清理中，不时还有惊喜。本来只是一小处油泥，挑捅中，赫然出一小洞，心中也如见光明，如桶子底掉了一般的愉悦。

一颗小小的金刚，经过时光的打理，身骨已是很轻，只有筋骨尚存，可谓瘦；纹理之间，已得透漏之妙；皮壳老而润，然远观则如老人之褶皱。“瘦透漏皱”之妙，于一颗金刚菩提之中可谓尽得。

不知不觉中，脖颈有些酸胀，该睡了。就在放下的一瞬间，又发现了一处小油泥。躺下片刻，心中有所牵挂，遂起身，开灯，取针，挑之，躺下酣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