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庄开春的石展，是朋友们的一件乐事。子余兄喜爱石头，我也想多亲近些善知识，便相约去看石头。

大化石、灵璧石、圈纹石、唐河彩、彩陶石、太湖石、三江石、国画石，林林总总，一个下午转下来，自己也多少有了几分的辨认能力。

子余兄对自己赏石能力颇为自得，店主放置好的石头，子余兄看着多少有些感觉的，便要求店主把石头换几个位置摆放。有时，店主稍露难色，子余就挽袖子自己来搬，我也帮忙搭个手。石头大多憨重，几番下来，颇感到腹中漉漉。

一块片状小石，子余兄显然是看上了，拿在手里，做切菜状，“老板，这把菜刀什么价啊”。老板扫了一眼，“300元”。“这比真的菜刀还要贵啊，便宜点”。老板默不作声，子余兄则拿着菜刀还在切菜。老板突然说道，这位大哥，你是老手了，咋俩心知肚明的，这哪里是什么菜刀，我的这块石头，是一个绝好的古代人物头像，你难道会不晓得？

子余兄哈哈大笑，转过头对我说，“看到没有，我本想蒙蒙老板，马上就被识破，这就是高手之间的过招。”

转了一天，我对彩陶石多少有些感觉，石形虽然大多方正，但石皮所表现出来的如古陶般的质感，还是有些吸引我。出手之前，还是要多听听各方面的观点，便约子益兄再来看看。

彩陶大体有绿色、黄色、黑色，以绿彩陶为上，间或有两种颜色夹杂的，圈内名之以“鸳鸯彩陶”。为了让石头显得更漂亮，石商们都很用心的把石头刷好了油。只是再看过去的时候，总让人感觉很有隔阂。子益兄对此也是难以忍受。看过几块彩陶之后，子益兄说，自己找不到感觉。传统文人赏石，多侧重石的姿态，瘦透漏皱，或空灵或苍古。彩陶石多规整少变化，总觉得很难和周围的环境相融合。

边说边聊，走到一家摆满小石头的摊前，子益兄说道，你看这块小石头如何？小石头盈手可握，瘦硬嶙峋，石皮呈淡黄色，还微微带些秀润。“好啊，而且是相当的好啊。”我脱口而出。“这是土谷玉，产自新疆哈密。”小石摊的老板介绍说。“价格几何？”“30元。”

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捧石而走，“现在就去给小石头配个底座去。”我和子益兄的兴致都很高。

“小木头座10元，工费十元。”配座的小摊的小伙子几分的冷淡。“这小石头摆放的角度很重要，差一点，味道会差很多”我和子益兄不断的调整石头的角度，生怕随意安放进去，又怕小伙子为如此的小活不耐烦，“您多费心”。

这时候，小伙子似乎也多看了这小石头几眼，仔细的开始抠底座。旁边不时来人询问底座的事情，小伙子头也不抬。抠的差不多了，小伙子把小石头放进去，“这个角度如何”。“再往这边转一转”。小伙子又是一番鼓弄。我和子益兄对视一下，够麻烦这小伙子的。小石头放好，在缝隙里又添进去些碎木屑，小伙子拿胶水涂抹平整，又从小的漆料盒中拿出小刷子，把底座表面刷上了点漆。活弄利索了，小伙子捧着小石头边端详边说，“这才是艺术啊”。

和伙子道别，我和子益兄夹着寒风往回走，边走边慨叹小伙子的审美。蓦地，远远的传来小伙子的声音，嗨，把那瑞兽可捧好喽，粘的不很牢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