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水平低”，晚来的诚实只会让人作呕

作者：刘长锋

    今天有两个涉腐的新闻：一个是沈阳市中级人民法院审理申思、祁宏等球员涉及假球案，一个是北京市原地税局局长王纪平被法警押上了被告席。两个新闻之所以被我联系在一起，不仅仅只是因为涉腐这个相同点，更在于二者基本有点雷同，而且有点让人喷饭的辩护。几位涉案球员的辩护律师，在法庭上堂而皇之地提出，因为涉事球员从小进入球队，文化水平较低，面对诱惑的自制力较弱，以此为由要求法庭轻判。而王纪平先生在做自我辩护时，也声称自己患有狂想型精神病和身体疾病，所以才在以前的调查中做出了有罪供述。

    作为两起偶然事件也许说明不了问题，但是有一个现象我们必须注意到：很多落马官员，在仕途上一帆风顺扬眉吐气的时候，从来不肯讲起自己的“出身”，大多是不管认识不认识，人前人后都喜欢给别人吹嘘我认识某某更高级别的领导，或者与之有什么关系和交往。而一旦出事落马，沦为阶下囚，则声泪涕下，大讲特讲自己的苦出身，什么自己出身农村啊，家庭生活窘迫啊之类的都来了。关于这种现象，我以前有一篇博文《我是农民我是爹》中已有简述。这种瞒天过海的哭诉，言外之意往往只有两种：一种是我犯罪不是有意为之，而是生活所迫；二是我也曾经是个没文化的或者生活窘困的人，我也是老百姓，和你们一样。两种示弱是同一个目的：博得同情，试图以国人善良的同情心来为自己减罪。

    诚实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品质。所以很多人对贪腐官员咬牙切齿，很多人对国足嗤之以鼻，甚至把国足贬得一无是处。说句不客气的话，我以为大家太冲动了。其实不论是贪腐官员，还是国足球员，都还有值得我们赞赏的一面，那就是诚实，他们都有诚实的一面。这不，你不信，现在人家就给你展示了十足的诚意。说句也许不太客观的话，无论事业如何？人品如何？放在现实生活里，还鲜有人能有这样的勇气，公开向大家表明：我文化低，水平差，我的精神健康有问题，或者是俗话说的我有精神病。所以说，你不服不行，精英就是精英，能屈能伸，关键时刻能放得下身价，敢于开诚布公地向大家承认自己的不足和存在的问题。

    尽管我对这种开诚布公的诚实深信不疑，但是我更相信的还是据说是毛老人家的一句话：一个人难的不是做好事，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凡事原理基本相通，所以我也固执地认为：一个人诚实一次不难，难的是一直诚实永远诚实。否则的话，这诚实就经不起推敲经不起检验。也所以我很不解的是，既然王局长在被抓之前就有狂想型精神病，那么这么多年，他是怎么履职尽责并一步步高升的？我想不通的是一个农民的孩子怎么就挥霍起农民的血汗钱一点不心疼？一个没有品味的人，正像很多网友说的，怎么知道开车只开豪车，泡妞只泡嫩妞漂亮妞？

有些官员“有病”确实不假，有些明星确实没素质、没学识也不假。但无论如何，作为一种带有普遍性的揭盖子的表述，我以为他们的辩护还是比较诚实的。但问题的蹊跷在于，这种“有病”和没文化往往是有选择性的，此一时彼一时罢了，并不是时时刻刻如此。而尤为关键的是，在人前人后光鲜无比的时候，都是阿Q同学，十分讨嫌别人提起自己的疮疤。但是一旦东窗事发，为了减轻惩罚逃避罪责，就自己揭盖子自爆其丑，这带有明显目的性的伪诚实，则非但让人看不出丝毫诚意，却只能让人感到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