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逝者
阿贵 2007-3-12
没有到怀旧的年龄,但是,却有引起怀旧的事。
昨天一条只有十个字的短信传来一中学同学英年而去的消息,我甚至都只是用了“消息”两个字,都没法用“噩耗”这样的词。
当我看到这条消息时,都不知道回点儿什么,因为发消息的不是她的亲人,所以,就算想表达安慰,也找不到对像,只回了一声叹息:唉。
接下去的思绪就是去搜寻记忆中的点点滴滴,怀旧不期而至。
因为是女孩,所以,最开始回忆起的还是她的容貌,她是那种长相很普通的女孩,站在人群中一定很难找得到的类型。不知道为什么,记忆中她的衣服是红色的,甚至就只有她穿红色衣服的影像。虽然,可以肯定,她一定是穿过不同色彩衣服的,可是为什么记忆中却只有她着红色上衣的影像了。
她是一个很热心的人,记得当过一任还是两任班长。不过,只记得她是一个热心的人这个模糊的感觉印象,竟然想不起什么具体的事来。大致的印象有她站在台上或过道里通知各种各样的事情的了。好像她总是面带着一些微笑的,声音中等,不至于太低而听不见,也不会因为声音太高而有喊话的感觉,应该属于“亲切”这样的类型。
我仍然在努力记忆与她有关的任何具体事情或影像,但是,实在是太廖廖了。哦,想起来一些琐碎的事。
一次应该是在一个什么水库,水库名记不太清楚了,反正是一个大大的水库,山青水秀的那种,我们南方一到春天学校就组织去春游、野炊的地方。可是,为什么我就记不起是哪个水库了呢。不去管它的了,应该是坐了一段时间的船,当然了,这个过程中并不记得她在哪支船上,只是想来她应该是在船上的,然后就是在一个竹林里野炊。那是我记忆中在最美丽的地方最美味的野炊了。唉,这都说到哪里去了,我甚至都想不起她是否参加了那次野炊,我完全是在自个儿的回顾。
另一次应该是在体育馆附近有一次老同学聚会后的合影,应该是有她的了,也只能用这个词了,因为照片都不记得放在什么地方的了,也无从查证。
还有较深印象应该是去过她的家一次,她的哥是医生,开着一个小诊所,我是外出到她那儿,带着药在她哥的诊所输过液。在她家那有些窄小的屋子里吃的饭,席间说到她哥的房子,买了,正在建,说十天半月就会过去看一次,说是建得还是很快的。至于吃的什么,还聊了些什么,完全不记得了。
这些年也并没有什么往来,时间已经太久了吧,加上距离太远了,连电话号码也是没有的,知道她这不幸的消息也是同学中转发过来的。
为了进一步补充一些对她的印象,我给其它的同学打了电话,问一些当年的事,也都说不出什么具体的事来,不过,并非刻意的评价她,说好是一个特别热心的人,总是尽力去帮助别人做些事。
记忆就是如此的简单而苍白,我实在是想不起什么,哪怕是让我自己感动一下的事。但是,同时心中那挥之难去的东西,却是难以言说的。
而关于她生病后家人的态度,是更令人难以言说的。据说是虽然尽了一些力,但总体来讲还是在巨大的经济压力面前选择了放弃。具体的费用我并不清楚,据说是需要几十万元,这对于她所在家庭是一个沉重的负担,在生者还需继续生的现实面前,家庭大概是在沉默中自然地选择了放弃,据说最后一段时间是家里过的,因为他们已经知道无能为力了。
无论如何,我都很难接受如此年轻的生命就那么陨落在凡尘,她的孩子才几岁(我也是听说,并没有见过,甚至没有追问过是男孩还是女孩。)。听说过的年轻生命陨落的事,并不少。但是都觉得那是比较远的,很陌生的东西,并且也很正常的接受,人生总是难免这样的。可是当这样的事发生在曾经熟悉的人身上时,就完全是另一种难以名状的不安中带着感伤,我没有对着镜子看,但我可以肯定我的表情是静穆的,脸部没有任何一小块肌肉会有一丁点儿的动静。
惜逝者,实为惜生者;惜过去,实为惜当下;惜人、惜己、惜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