滩中七日之初一

《元日》

昨夜斗回北，今朝岁起东。

我年近杖国，闲慨岁月更。

荷锄居小园，诗书侍孙童。

癸卯玉兔到，众说年静好。

1.22日，初一。晨醒已然8点，时钟不紧不慢地响着！我突然想到了“水滴石穿”这句话，看似这种不慌不忙，确将我们俨然推到了老人的行列！《论语.为政》有曰，“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七十岁能随心所欲地说话做事，又不会超越规矩！冥思稍许，我就“纳了闷”了？尽管我说话不超越规矩，可是确总遭到老妻的揶揄！老矣、老矣！既如此我行我素下去，不如沉吟不语。就这么翻过来、调过去、囫囵半片地想着，不由得眼皮再次沉重起来，不知是否睡着了？突然又机灵一下精神了，于是静心理气、细匀慢长深舒透地调匀呼吸，开始背诵新和宝宝一起学会的宋词。老妻还睡的很沉，那均匀的小呼噜声很有感染力！于是我鸟悄地起床了！

《乡愁》

昨夜乡情涌心境。

旖旎千里梦，已晨明。

起来独自绕堂行。

人悄悄、帘外云朦胧。

白首是历程。

旧山寒冰俨，难返程。

欲将心事付苍穹。

乡人萦，合者准爱听。

吟罢，意犹未尽，信马由缰、习惯性地给自己冲上一杯麦片，拿着羹匙在杯子里漫无边际地搅着；每逢佳节倍思亲，有点想家乡了！蹑手蹑脚地打开窗帘，外面灰蒙蒙的，好似凝结着浓郁的怀乡情结，天人意合啊。

打开气窗、那寒凉的空气立马阻断了我的思绪。思付片刻，恍然而醒，打开手机浏览后，开始发拜年微信！我不使用图片，我觉着那就是敷衍！一律手写；接着就是回复拜年信息，还是老规则，不管对方是图片、也不管是群发否，一律手写真挚地表示感谢和祝福！又给年过耄耋的舅舅和师傅打了拜年电话。

做完这些事，松了一口气。本想继续想点什么，可一阵欢快、稚嫩地笑声从楼上传来，我立马兴奋起来，连皱褶都舒张开几分！接着就是一阵登、登的脚步声传来！哈哈，我可爱的小外孙穿着红色的小裙子像天使般扑向我的怀抱！“姥爷，过年好！”而后就是载歌载舞，童声朗朗、舞姿曼妙！这是最好的灵丹妙药，天伦之乐啊，解乏、解懒、解心思！

老妻登场，在我胡思乱想之时，人家已经梳洗完毕。在例行公事地指出几点我今早的不足之后，开始忙碌早餐。

老妻向来不做无准备之事，早餐吃饺子！是除夕夜包的饺子，她送到了我们室外的“大冰箱”，可气温不给力，一点也没冻！冰凉、很生动滴熟睡在盖帘上。梦多大概也消耗能量吧？我的食欲不错！在觉着已经饱食，却意犹未尽之时，吃到了一个5毛的硬币！小外孙立马鼓掌替我欢呼并说道，“看看，我姥爷就是有福不用忙！”接着她也吃到一枚，一老一小开心了，全家人皆大欢喜也！今天的早餐很圆满，为“元日”开了一个好头。

餐后，按我家的习惯，初一登高走一走，寓意年景步步登高！全家人裹扎停当，小外孙一马当先、我殿后。我是“阳”后第一次出门，今天正好30天、老妻27天，不是说是“月子病”吗？女儿几次吃吃发笑我的“谨慎”！

外面不是很冷！女儿说，我的着装，足以抵抗-40以下的严寒，其实我们出门时即时温度才1。

与家人一起，先去了海滨金石海岸的高丽城岛，那里是海滨的制高点和7公里黄金海岸的分界点。游人不多，也许时间尚早？海风谈不上劲烈、但吹到脸上还是很有感觉的。登高远眺，大海雾茫茫的、天海一色！蔚蓝已不见踪迹，而是那种经久不衰的浅灰色，沉着、稳健，安静地给人以希望、秩序和祝福感；平和、随性、甚至还透出些许慵懒。向来“粘人”的海雾一点也不怕羞地依偎在海面上卿卿我我！海水也许被感染而稍显躁动、海浪啪嗒、啪嗒地发出拍岸声，一点也不避讳与海雾的亲昵。金黄色地细沙滩绵软地挽留着早起的游人，亲吻地印记明显留在沙滩上。这是我曾经工作过的地方，一沙一石都是那般熟悉，拍岸的涛声让我想起了往事！那时的沙滩可不是这般温柔，都是大小不一的卵石，就像北方的汉子、稍显粗糙。海浪退后露出的白色卵石，却似蚌中珍珠、阳春白雪，娇羞地睡在细沙中、怀抱琵琶半遮面，它细腻洁净、给人以鹤立鸡群感，那种圆滑的质感和色泽深深打动了我！在冬季，沙滩万籁俱寂、唯余涛声，每当工作有烦心事、为缓解与释放压力，我就会在午休时分、漫步去沙滩平躺下，将自己摆成一个大字形、敛神静心、倾听着海浪地吟唱、享受着卵石的安抚、望着那湛蓝的天空，听凭着海风的开导！心情会慢慢地放松，……！临别时，一定到水边捡拾些许那白色的卵石。以至于，我的抽屉里都被它们睡满了。

回转身去，眺望着主题公园洋溢着异域风情的建筑和鳞次栉比的各类构筑物，一脸地茫然！对这种人工雕琢的景观我就说一句话吧，作为一个老开发，从创意到规划和建设，都融入了我的许多心血在其中！怎么样？自有时人评说。

沙滩很沉静，稀疏的游人都穿着深色的棉服，戴着口罩、不慌不忙的，一副悠闲的模样。我拍了几张照片，与一般游人无二。沿着木栈道踱步向沙滩走去，抚摸着徐铎老师书写、镌刻在青色花岗岩巨石上的“黄金海岸”几个大字、安抚着思绪，迈开老腿，疾步向婚礼广场走去。

婚礼广场绝对是“壮年”景区了，年轻时曾几何时？海之恋几个大字已然褪色！眺望着建筑与小品，还有金石路，感慨万千啊！冷风扫过，吹乱了衰鬓与白发，一股清冷、淡漠，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油然而生。人老了，多愁善感，一个已经退出那轰轰烈烈开发建设的老人、是多么眷恋那逝去的岁月啊！“寒凉立听风逐波，铁马轰鸣金石滩”啊！只是他们早已属于记忆了。

宝宝的开心笑声感染了我，她在与白鸽嬉戏，望着那一飞冲天的羽鸽，我暗自嘲笑了自己！人谁都要老，老去不自怜。细思皆幸矣，下此便翛然。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

和孩子们去了金石万巷，漫步在街宇之中，首先想到的是、这里曾经是一片水湿地，这个季节应该是芦苇迫风而舞的时刻，……！而如今，商旅万象、游人如歌。只是在元日，商家尚在休息中，想喝一杯咖啡、暖暖身、歇歇脚的念头没有达成。

回到家中已经中午，吞了一个丑橘（我老妻之语，意即我狼吞虎咽，她说我在吃上依旧雄风不减当年），又和小外孙一起吃了点小点心（我吃的是木糖醇的，孩子们专门给我买的），开始哈欠连天！见状，小外孙严肃地和我说：“姥爷，我是不会和你去睡午觉的，你别磨叽啊。”既然话已经挑明了、到了这份上，我也没吁叨，自己讪讪地去卧室小睡了一会儿。

睡得很短，宝宝把电视声开的好大，还一会儿就到我房间看看我醒没醒。看到我睡眼惺忪地样子，她却很开心！很有责任心的宝宝，她要把昨天“聘请我任国际预科姥爷班老师”的游戏连续下去，还说这是连续剧。好了，架不住她的软磨硬泡，于是我俩开始重复昨天的故事，直到她姥姥喊我们吃饭。

我家的习惯是，除夕年夜饭和元日正餐决不能含糊的，今天也是如此。怕我老妻累着，女婿做大厨，女儿打荷！哈哈，还是十全十美：干炸虾段、干炸肉段、溜肉段、凉拌藕片、地三鲜、拔丝地瓜、干烧牙片鱼等等吧！非常好，只是我的战斗力下降了。

餐后，全家人在小园里放上几枚鞭炮，在小区里走了一圈，简直就是我们的专场，寂静地落叶在地上滚动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月儿藏在云的后面，羞羞答答的！搞的我们都有了几分腼腆之感。

回到家中，小外孙学罢网上英语，全家人围坐在一起，品尝着女婿做的奶茶，话南北乐事！9点就洗漱睡下了，昨天守岁，难免困倦。

外面很安静，放炮人可能也倦了！人们度过了一个几乎的不眠之夜，还有酒精地亢奋也失去了兴趣、远远地遁去，却随意丢下了瞌睡之虫！惟有一睡为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