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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翁妪银丝言旧事,弱冠追梦从未忘。故事会(上)

(2022-11-07 10:48:19)
标签:

逝去的岁月

分类: 一个普通人的回忆录

椅子圈的故事之续篇

--远山镌刻的记忆

 

目录

 

第一篇 正史与杂说

1. 生死一线:何欣讲故事1《林海雪原寻人记》

2.何欣师傅

3.谐趣花絮:相思活动

第二篇 应运而生与人之短长

1、理发难 何欣讲故事2《私人造型师》

2、悬疑之谜

第三篇 九死一生与人物侧记

1、“电”口余生 任基峰讲故事《藏德胜遇险记实》

2、我印象中的藏德胜

3、人物拾零.其一

第四篇 往事如歌

1、鲍(道初)哥忆事集锦

2、过春节

第五篇 生与死

1、何欣讲故事3 《触摸死亡》

2、老木之语

第六篇 奉献

1、潘志根讲故事(我为电厂做贡献)

2、老木之语

第七篇 故事会之精彩纷呈(上)

1、引子,吴慧娟讲的故事

2、何欣讲故事4 《心灵感应》

 

第七篇 故事会之精彩纷呈(上)

 

(原创)翁妪银丝言旧事,弱冠追梦从未忘。故事会(上)

 

翁妪银丝言旧事,弱冠追梦从未忘。

网上开怀倾心曲,荏苒古稀写文章。

 

1、引子

2018.12.18日,我将我写的博文《有蘑菇的椅子圈》链接到《椅子圈人》微信朋友圈,有些人感兴趣的人开始互动了!我也是久思成自然,一个朦胧的思绪活生生地鲜明起来,我激情写到:“谁有椅子圈的故事讲给我听哦!也可以给我发私信啊!发语音信息就可以了!让我们共同回忆椅子圈呗!”满怀着期待!让那颗经历了不知多少次“鹿撞”的心怦然而动,就像一张撒出去的网,不知道是空、还是满网沉甸甸的,……!

晚上19:22分,第一个出来平慰我之期盼的是吴慧娟,我老妻的好朋友;我发小的妻子!她还是那般快人快语:


(原创)翁妪银丝言旧事,弱冠追梦从未忘。故事会(上)

吳慧娟 19:22

1978年去椅子圈的时候,交通不方便,一周只发一次客車。有一次我和刘悦成,董建国想搭煤矿车回电厂。他俩是出去看电影,晚上回厂上四点班的。结果煤矿敞车拉了一车沙子。車上还坐了七-7-8个煤矿的人,师傅不想拉我们。无奈,我截住了大桥拉石头的车!我爸当时被县公安局派驻呼玛河大挢建设指挥部负责保卫工作,认识那个拉石头的师傅。我们往车上爬的速度老快了,上车我就跟司机师傅说:快点开,追上前边那辆拉沙子的车。等我们看到那车的时候,他们已经上了摆渡船!我们几个拼命地跑,尽管这样,当我们跑到河边时,摆渡船已离岸边近两米远了,我们不管不顾,也是豁出去了,一个个跳上船。气喘吁吁地看着煤矿的开车师傅!那人摇了摇头,可能是我们的诚心感动了他,他自言自语般地嘟哝了一句,“真拿你们没办法!”哈哈,我们乐了,这等于他同意拉我们回电厂了。

年轻真好啊!回想起来,那时跑的可真够快,往船上跳的动作比上学时立定跳远的姿式都标准。

*哈哈,这就是典型的吴氏幽默。我很激动,回复吴慧娟说:“给您点赞!我可以收入我的故事集吗?谢谢大英”。

她当即回复说,“当然可以!谢谢你。”

李慧娟补充说,“那时摆渡船有个面条、面片两人是吧?”我记不住是否有面片,但面条师傅肯定是有的,也算得上是呼玛名人啊!瘦瘦的、肋巴骨清晰可见、光头,晒的黢老黑的,山东口音;好像就住在渡口岸边,可能是摆渡负责人吧?大桥落成后,一桥飞架南北,再也没有见到“面条”师傅。


(原创)翁妪银丝言旧事,弱冠追梦从未忘。故事会(上)

老木之语:我1978年离开椅子圈电厂的时候,好像还没通大客车?不论冬夏回城里都得做大卡车,男生几乎清一色是坐在室外车厢里;也许有个别女生能做上“舵楼”,就是驾驶室。1978.2.8日春节过后的初八,我们进厂,那可是大冬天啊!室外温度差不多是零下20啊!哪也得坐大卡车的室外!还不错,道路修通了,没有拜托你坐拖拉机牵引的大爬犁。刚开始吗,男女生平等,都是这样。有上述照片为证。这张珍贵的照片是史英赤转给我的,是赵新莉的爸爸送别女儿时拍的!实属不易,非常珍贵。那是一个年代的见证。条件总是在慢慢改善,椅子圈电厂终于到了通客车的时候,尽管一周一次。

19:45分,吳慧娟讲了第二个故事:

我在电厂食堂工作期间,一次“二张”用红光青年点的手扶拖拉机拉着我、关丽娟、尚丽云去煤矿粮店买面!结果“二张”把“猴子”开的太快了,以至于车和车箱连接的销子被颠了出来,把我们全甩出去了;简直象炮弹出膛一样,全坐在地上了,记得关丽娟的头发都被刮掉一把!好悬啊。这时红光生产队长听到信儿跑了过来,狠狠地训了“二张”一顿。食堂王(忠远)师傅问我:“小吴,你能不能坚持、坚持?”我坚决地说,“能!”。一个青年点挺黑的知青也在旁边;王师傅又问他说,“你行吗?能不能帮帮我们?”那个“黑小子”说,“从开始我就笑,现在笑的有点肚子疼。”就这样王师傅给我和“黑小子”买了几块糖,我们自己把面拉回来了。

当时红光生产队长叫杨希斌,很能干,有号召力、有组织能力。是个很优秀的年轻人!

我不认识“二张”和“黑小子”,很好奇。就问吳慧娟,“二张是谁?黑小子是谁呢?

吴慧娟做了语音回答!我听的不是很清楚,大意是:“我也忘了二张叫什么名字!只记得他们哥儿仨。黑小子叫什么名字我也忘记了,好像是姓孙?”

20:11分吳慧娟讲了第三个故事:

又过了几天,王师傅和我说,“小吴你会套牛車吗?”我说,“看刘毅套过一次,我试试吧!”牛車套起来也真是挺麻烦的,左一个绳、右一个套的;摆弄了好一阵子,总算把牛套上车了。我甩起鞭子、赶上牛車,还得意地哼唱起电影青松岭主题曲,“”长鞭哎、一甩哎,嘎嘎地响哎。赶起了牛车、心情好极了。我和王师傅、程玉琴装上面,我自己往电厂赶牛车,他俩怕牛太累也没上车。结果到了学校房后,可能牛看到了一群课间下课的孩子,一下就毛了!那牛毛起来一点也不次于马,疯了似的狂奔;我用力地拉绳子,被那毛了的老牛拖得直跑。这时咱电厂的孩子陈迎春看到了,马上跑过来帮我拽绳子。我看太危险,就大声喊,“迎春快松手,快松开!”我俩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终于坚持不住都松手了。结果牛车上的面啊、3米一袋、2米一堆的全掉了下来。从煤矿学校后院大道、一直到电厂路口,回头一看哩哩啦啦的、全是面袋子。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等我回到厂里才发现、我落掉了套牛車最关健的一道工序,套肚带。它是兜着牛肚子下边的,有3公分宽、很关健。车装的有些后沉、压撅了,所以面就都掉下来了。这事,可真把我吓够呛。后来啊,电厂拉煤车把面给拉回来了。牛毛时幸亏道上没人,当时是又急又怕,这牛车是咋停下来的、我都不知道!。

老木之语:哈哈,尽管现在大英说的好像是轻描淡写,像讲笑话一般!想想当时,绝对是“惊心动魄”啊!大英豪爽、古道热肠!称得上是“巾帼不让须眉”,那套牛车之类的活计是好多男同志都望而却步的!在椅子圈电厂一众女精英中首屈一指。牛是很蛮的,看起来文静、可要是犯起倔来、也真的是挺吓人的。

吳慧娟 20:50给李雪风兄提供点我所经历过的事。

“大英”开了个好头!接下来进入了2018.12.18-214天的互动和“叙事”小高潮。好多人对我的动议表示支持或感兴趣!我将“主观”(打乱了叙事的时间顺序)地凭我的认为进行分类归纳编辑和解说。我要说的是,对大家讲述的故事、我“擅自”修改了错别字并在保证原意不变的前提下“稍稍”对文字做了润色,删除了表情包。

溶化的阳光(何欣) 22:35@吳慧娟你说赶牛车的事,让我也想起了一个关于牛车的事。那是1970年至1971年间,你们都没进椅子圈呢。因为道路化冻,汽车开不进来,基建工程用的红砖断了供应,工地指挥部组织我们到厂区西面的树林里去捡旧砖头。据说在日本统治时期,电厂西面是繁荣的生活区,有过饭店、商店等,还有妓院。所以几十年过去,遗迹处应该有旧砖埋在树林里。我们到树林里的确捡到一堆旧砖头。那时工地上有一辆牛车,不知是否就是你赶的那辆车?我忘了是谁把牛车赶到树林里去拉砖,只记得我们把砖装上牛车后,赶着牛车往回走,走到半路上,老牛说什么也不走了,我们花了很多时间,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把牛车赶回来,累得要死,饭也没吃上,心里那个气啊!待卸了砖以后,我们把牛拉到树林里,拴在树上,捡了树枝树杆,把牛狠狠地揍了一通,出了那口恶气。当时都有谁,我记不全了,我和沈炜敏、包志奋肯定都有。

吳慧娟 22:47@熔化的阳光:是啊,何师傅,咱们不了解牛的习性。你和李姐在我的印象中是很深的。我家大女儿凌雪小时的照片都是你拍的。现在我让孩子看照片时还告诉她,这是你小时侯、一位叫何欣的上海大伯为你拍的,很珍贵。因为那时电厂、煤矿都没有照像馆,相机也很少。记得韩冰为我和杨继敏、程玉琴、王丽兰拍过照片。等我找找、哪天发上来晒晒。

任基峰 08:45@李雪风 你这个主意(回忆椅子圈的故事)很好,发动椅子圈人来讲故事,人人参与,大家都有积极性,我以前发些老照片、老古董不会有这样好的效果。政府正在纪念改革开放四十年,很热闹,我们在椅子圈人群里、人人怀念四十年前的电厂生活,人人都有故事,讲出来一定也很有意义。

木雨风 21:09@任基峰 谢谢任大哥!我把这些资料都收好了!大家的故事与补充,我都下载了!您很认真,一点都没有变!我想续写一个椅子圈的故事,您看叫什么名字好呢?原来写的《椅子圈的故事》是以我个人为主的,这回要多写一些故事!素材搜集很重要!可能有些人还放不开,不好意思讲自己经历的故事!我们都老了,还等什么呢?留点椅子圈的记忆吧!不管外人怎么看!我们椅子圈人自己喜欢就好。我们最美的青春年华都是在那里度过的!说多了,……!

孙联华 08:46。好啊!希望大家都在这里追忆一下自己难忘的经历,事件,与圈民分享。让大家来到群里,又有了见面聊天的感觉。任师傅说的对!

木雨风 17:13。,非常高兴啊!我的建议得到了圈友的支持!谢谢大家了!我想写(或者称作汇编)个椅子圈的故事集,范围会很广!希望大家继续讲述自己亲历的故事!同时我想征集一下这个故事集的名字!请大家提出自己的想法哦!

吳慧娟 09:01:好的素材让雪风兄一写,怎么那么生动、形象顺溜呢?不是三、五年的功夫,估计得三-四十年。向你学习,期待着你的每一个作品。

木雨风 09:05@吳慧娟 谢谢你鼓励与支持!

崔晓红 21:11@李雪风 你的文学水平杠杠的,大家都支持你。

木雨风 21:16@崔晓红 谢谢了!努力、不辱使命!

崔晓红 21:22@李雪风我喜欢椅子圈、喜欢那里的人和故事。在任何环境下,我都忘不了那里的一切、因为那里是我们这一辈子青春的所在地、最好的年华是在那里度过的。

任基峰 21:26@李雪风 这件事你和何欣一起做,一定能十分完美。

崔晓红 21:29。我也正想到这儿呢、李雪风和何欣,如果联手的话一定会很精彩。

木雨风 21:42@任基峰@崔晓红,两位的好主意!谢谢你们!我将拜请何欣大哥!

木雨风 21:43@何欣 何大哥,您意下如何?雪风有礼了!

溶化的阳光(何欣) 21:52@李雪风你退休后笔耕不辍,大概有几十万字了吧?令人佩服。我可能没有太多时间来做这件事,顶多只能给你当个参谋吧。

木雨风2018.12.2105:28@何欣 谢谢!参谋很重要!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下一篇

 

心灵感应

原创 何欣 塔河论坛 2022-06-23 06:29 发表于北京


(原创)翁妪银丝言旧事,弱冠追梦从未忘。故事会(上)
心灵感应作者何欣

 

 、女儿出生

1979122日星期一,农历腊月二十四,再过六天,即从马年跨入羊年。当晚七时三十分,女儿在上海诞生了。初为人父的我,此刻却远在4000公里之外的椅子圈,遗憾地错过了人生中最珍贵的时刻。

我身处的椅子圈有一座煤矿和一座发电厂,为黑龙江呼玛县城乡和国家兴隆金矿提供电力。当时我在椅子圈发电厂任热工仪表专业的主任。每年过完春节,发电厂都要立即进行设备大修,我必须全程参与,故不得不让妻子淑坤在197812月间独自回上海分娩。

淑坤产检和分娩都在上海市瑞金二路的卢湾区产院,离我家两站路,不算远。女儿出生那天早晨,淑坤感觉腹部不适,我母亲就送她到医院接受观察,当时病房没有床位,暂时安排在走廊的临时加床上,没想到晚上就顺利分娩了。

多少年后,淑坤还会说起生孩子时,她在临时床位因受凉而拉了肚子,吓得医生立刻把她转到病房里了。每天下午四时到六时是探视时间,同病房产妇都有自家男人来探望并在身边伺候,只有她一人孤独地躺在病床上,连个打水的人也没有,好在其他产妇家属会主动帮她打水或打饭。每每聊到这些,我顿感心中有愧,觉得欠了她这笔债一辈子也还不清了。

现在正常的新生儿一般都放在产妇身旁的小床上,那时所有的新生儿都集中放在恒温的婴儿室内,家属可通过走廊的大玻璃窗看到里面的盛况。众多婴儿在一起,常常一个婴儿泣哭,其他婴儿都会附和,婴儿室内顿时“蛙声一片”。

产院每日两次在规定的时间里把统一裹着白色包被的婴儿送到母亲身边。送婴护士左右两臂可以各放三个婴儿包,到病房后像分拣邮件似的把婴儿包熟练地甩到各位母亲床上,母亲们这时才能看到自家的小宝贝,纷纷又开心又心疼地叫道:“哎哟,我们自己宝贝得要命,你们怎么不把我们当人啊!” 然后抱起小宝贝爱抚一番。

女儿出生后,接生员在其手腕上用细棉绳系了一块直径4.8厘米的纸质小圆牌,正面写着 138  李淑坤之女”,反面写着 “于79.1.22  19:30娩出  体重2970 g”。淑坤带着女儿回家坐月子时,这块牌子也没取掉,直到女儿满月后,小胳膊长胖了,细棉绳渐渐勒进了肉里,引起女儿哭泣,淑坤发现后赶紧把绳子剪断,小胳膊这才得以解放。

二、滢滢留影

女儿出生之年,恰逢改革开放起始,上海菜市场的副食品大增,淑坤坐月子的营养得到了充分保障,母女俩都养得白白胖胖,真是有福之人生逢其时啊。

孩子出生前,我和淑坤就商议过给孩子起名字的事。大概长期生活在白雪皑皑的环境里,我灵光一闪,选中了白雪晶莹剔透的“莹”字,感觉这个字很有意境,就提议孩子的名字里用“莹”。孩子出生后,要到产院给女儿开具出生报告单,必须确定女儿名字。淑坤说起我们想用“莹”字,一家人就围绕ying字做起了文章。最后,我的母亲、孩子的奶奶决定,名字就叫何其滢。滢代表水的清澈,再加上“何其”两字,意思就是“多么清澈的水啊!” 很有画面感,也蕴含品行如斯的寓意。当然,小名就叫滢滢了。后来淑坤写信告诉我女儿名叫何其滢,我也很赞赏。

滢滢出生四十天,淑坤和我母亲抱着她到离家不远的淮海中路万象照相馆拍照。那天照相的人很多,好不容易轮到女儿照相时,她却睡着了,而且是深度睡眠,怎么弄也不醒,淑坤和母亲只好先回家吃午饭。不料一到家,小宝贝就醒了。她们匆匆吃完饭后立刻抱上孩子出门,谁知到了照相馆,小宝贝又睡着了,无奈等她睡到自然醒,才赶紧叫摄影师来拍照。因为刚睡醒,所以女儿的人生第一张留影,表情有点愣眉楞眼。

接到妻子寄来滢滢二联照那天晚上,我拿着照片在床头台灯下反复端详,浮想联翩。

女儿过百天时,淑坤独自抱她去拍了百天照。小宝贝头戴半沿公主帽,与四十天时大不一样了,胖胖的,笑得很开心,颇具感染力。但这张百天照当时没有寄给我,直到淑坤带滢滢回到椅子圈后我才看到。

三、接站波折

滢滢四个月时,淑坤决定带着她坐火车返回东北,在上海买了先到哈尔滨再转车到塔河的火车通票。淑坤还给我和正在哈尔滨休产假的电厂同事大陈拍了电报,告知返程的时间和车次。

大陈是哈尔滨知青,与我们同年结婚,丈夫是上海知青大山。大山也因机组大修走不开,让大陈一人回哈尔滨生孩子。大陈生了一个男孩,比我女儿小二个月。

火车到哈尔滨时,大陈和她二哥到火车站接站,把淑坤和孩子接到她家住了一晚。

那时上海到哈尔滨的列车是56次普通快车,全程两夜一天,40小时。从哈尔滨再转乘到塔河的是普通列车,即站站停的慢车,又要十几个小时。

塔河隶属大兴安岭地区,铁路到塔河转折向北,可到达中国纬度最高的西林吉站。呼玛在塔河南面,不通火车。呼玛县城距塔河约250公里,之间有一条穿过原始森林的二级砂石公路。在塔河下了火车要去呼玛的旅客,必须在火车站附近的呼玛转运站住上一夜,第二天早上六点钟再乘长途客车回呼玛,大约下午三、四点钟才能抵达呼玛县城。呼玛县城的客运站也在每天早晨同一时间发一班到塔河的客车,大约也在下午三、四点钟抵达塔河呼玛转运站。

由于淑坤怀抱孩子,还要拿两三件行李,必须全程有人送站接站。她的旅程是这样计划的:在上海有家人送站,在哈尔滨有大陈接站送站,到塔河有我接站,在转运站住一夜,再坐客车回呼玛;到了呼玛住一夜,第二天再坐客车到椅子圈。可是万万没想到计划中由我接站的环节出了问题。

问题出在淑坤发给我的电报没有及时送到我的手中,造成我出发时间延误了整整一天。

那时通讯不像现在这样发达,人手一部手机,联络非常方便。当年长途电话资费很贵,人们有急事大事都会选择到邮电局发电报,电报按电文字数收费,每个字才三分钱,很便宜。在上海、北京、哈尔滨等大城市,邮电局收到电报后会立即派人送到收报人手里,与挂号信一样,还要签字盖章,所以电报应该十分可靠。而椅子圈没有邮电局,只有一个收发信件的邮政点,不能接发电报。淑坤在上海发给我的电报由呼玛邮电局接收,然后作为信件,与其他邮件一同送往椅子圈。

椅子圈距离呼玛县城36公里,由于天气、路况等原因,邮件的发送常常会被延误几日。待我接到电报,一算时间,已经来不及到塔河接站了。

因为哈尔滨发出的列车,到塔河的时间是下午三点钟,而呼玛的长途客车要在列车到站以后才能抵达塔河。所以要想到塔河接站,必须提前一天到塔河。

根据计划接站时间,应在第一天上午到呼玛,第二天下午到塔河,第三天下午接站。我收到电报那天已是傍晚,我急得团团转,立即问遍电厂和煤矿的领导和有关部门,确定当晚没有单位汽车去呼玛了。我彻夜难眠,苦苦思索补救办法。

第二天一早,我坐客车到达呼玛,立即找到在呼玛负责采购的电厂同事小刘,请他无论如何帮忙找个人、明天替我在塔河接站。小刘因工作关系,与县物资局比较熟,他陪我到县物资局,给物资局驻塔河办事处的老徐打电话,请老徐隔日下午帮我接站,老徐一口应允,我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我在呼玛住了一宿,翌日晨坐长途客车赶往塔河。淑坤乘坐的火车当日下午到达塔河时,我还在路上。

塔河是终点站,淑坤待其他旅客下车后,才抱着孩子分三次把行李拿到站台上。她抬眼望向空荡荡的站台,没有看到我的身影,心中不免有些惆怅和疑惑;正准备求助站台上的警察时,一个中年人推着自行车来到她跟前,那人问她:“你是从上海来的李淑坤吗?” 淑坤回答:“ 是啊,你是?”,他说:“我是呼玛物资局的老徐,你爱人何欣要晚一点才能到,委托我来接你。你们到转运站去等他吧。” 老徐帮淑坤把行李放到自行车上,推着车领着淑坤母女来到呼玛转运站,把她娘俩安置好后就离开了。

我乘坐客车到转运站后,很快就在一间有八张单人床的大房间里找到了淑坤,看到她抱着女儿与几位女客相谈正欢,两天来心中悬着的担忧与不安终于彻底放下了。

几个月不见,生完孩子的淑坤烫了头发,脸庞比以前略胖,也更显白净端庄了。最难忘第一眼见到日思夜想的女儿滢滢,静静地坐在妈妈腿上,戴着浅蓝色的公主帽,穿着一套浅蓝色的衣裤,小脸雪白粉嫩,眼睛大大的,清澈透亮,萌态毕现,可爱极了。这一幕深深印刻在我的脑海里,成为永久的珍藏。

我向淑坤匆匆解释了托人接站的无奈后,迫不及待地从她手里接过女儿。第一次抱起女儿柔软娇嫩的小身子,吻着女儿的额头和脸蛋,心里顿时泛起一股至亲入骨的暖流,渐渐弥漫升华遍及全身……。

沉浸在兴奋和激动中的我,怀抱着女儿在转运站走廊里轻轻走动,不经意间右手竖着将她抱起,女儿突然身体大幅度往后一仰,把我吓出一身冷汗,慌忙用左手护住她的腰。婴儿脊椎太软,支撑力不足,只宜横抱,竖抱很容易造成伤害,但我当时完全不懂。这个情节令我至今心存余悸。

女儿滢滢被淑坤收拾得非常干净,长得又恬静乖巧,人见人爱;在回呼玛的客车上,几位女客对滢滢喜欢得不得了,争着轮流抱她、逗她,一路欢声笑语,我和淑坤反倒清闲无事。待回到椅子圈家中,闻讯而来看孩子的同事络绎不绝。同事间纷纷议论:“何欣女儿好可爱啊……”“何欣乐坏了。” ……

淑坤和滢滢回家后,我开始过起了中国老百姓向往的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幸福生活。

四、心灵感应

我们住的电厂家属房是第一代木刻楞房子,纯落叶松原木打造,两家一幢,每家大约四十多平米,大屋朝南,小屋朝北,两屋间有火墙相隔。大屋有一铺如双人床大小的火炕,我们带女儿睡时,按惯例脚朝火墙头朝外睡,我在中间,滢滢靠里,淑坤在外。

滢滢枕个小枕头,自己盖个小被子,我负责夜里起来给她喂奶粉或换尿布。女儿很乖,睡觉时很好哄,不哭不闹,照顾她感觉并不累。

滢滢睡着后却不老实,身体老是往前挺,有时会蠕动到枕头上,还把小枕头尿湿;我半夜发现后就赶紧把她放回原位,并换掉尿布和小枕头。

有一天夜里,滢滢在睡梦中将身体移到枕头以后还继续往前挺,半个身子竟移出了二十厘米宽的炕沿,开始头朝下滑落。正在这时,我鬼使神差般突然醒来,一眼看到面前的女儿正往地板掉落,我反应迅速,瞬间伸手将她从背后一把拉回。惊魂过后细思极恐,女儿尚在婴儿期,一旦头着地,后果不堪设想。

这样的事情一年之后竟又发生了一次。1981年初,我和淑坤带滢滢到淑坤娘家过春节,到呼玛后住进县招待所。房间不大,两个单人床靠墙摆放,中间仅放一张双屉桌。晚上淑坤带滢滢头朝窗睡,滢滢在里,淑坤在外;我睡在对面床上,头脚与她们反方向。那天夜里,滢滢睡梦中起身翻越了妈妈身体,淑坤竟毫无知觉。正当滢滢从妈妈身上往地板滑落时,我又一次鬼使神差般突然醒来,一眼看到对面床上女儿的险状,我再次秒速伸手,将滢滢在触地前的瞬间一把抓起,抱到身边,心惊之余感到不可思议。 

几个月后,我又第三次救女脱险。那天晚饭后,我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看着滢滢在炕上玩耍。炕上铺着厚厚的褥子,滢滢走路尚不太稳,本应十分安全,谁知她玩到兴奋处欢叫快步,突然跌出炕沿,扑往地面;说时迟那时快,我一个箭步弹出两米,做出海底捞月的动作,将滢滢在触地前一把捞起,紧紧搂在怀里。 

我曾很疑惑:为什么女儿每次出现危险,哪怕是在夜里睡觉时,我都会有如神助般迅即出手相救,避免了女儿可能遭遇的伤害?后来我明白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心灵感应啊。细细想来,应该是从抱起女儿那一刻起,就与这个小人儿有了这种无形的连接,当她需要我的时候,就会本能发出生物求救信息,我在血液、脑髓、心脏、细胞里的感应开关瞬间打开,没有倒计时,而是立刻!立刻做出反应!

好像玄乎了一点儿,但是,还有更好的解释吗?我终于相信,心灵感应在至亲至爱的人之间是真实存在的。

作者何欣,上海知青,19693月~19707月,内蒙宁城插队。19707月~19872月,黑龙江呼玛,椅子圈发电厂。


(原创)翁妪银丝言旧事,弱冠追梦从未忘。故事会(上)

椅子圈时期的笔者

李雪风

2022.11.7日於大连家中

(原创)翁妪银丝言旧事,弱冠追梦从未忘。故事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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