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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天之王道,无可厚非。
然而,极而反,盛而衰,天地之道也,人之理也。
过盈则亏、过满则溢。在这个国际化的时代,人人追求高大上的国际化,却不知道在将国际化变成同质化的同时,不仅没能把自己变成国际,甚至还把自己的故乡,变没了。
故乡与远方、传统与现代、小镇与大城,这个命题一直在延续,这个主题一直在发酵,做艺术的一旦有心思可以停驻下来,想一想其中的奥妙,那么上天就可能会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比如“衣湿”乐队的新专辑《流杯池》。
“衣湿”当然也有过人往高处走的念想,甚至直到今天,他们也和很多普通人一样,在各种音乐平台上,去实现自己的追梦理想。想当年,他们在网络上传的各种神怪之曲,主唱游淼在各种社交平台的黑人与自黑,在想要博人一笑的同时,也难免有一份私心,即那种饥渴的成名欲。
慢慢地,“衣湿”在线上有点红了,虽然还入不了大雅之堂及庙堂之上,但还是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知道这支用宜宾方言唱着无以名状歌曲的乐队。甚至在一部分人眼里,“衣湿”还成了和五粮液一样的宜宾特产。
上一张专辑《神怪辞典》,对于“衣湿”来讲,则是开始进入音乐正规军行列的契机。当香港著名音乐人黄祖辉和游淼、林权宏,相逢于当时亚洲最大的录音棚:The Village Studios后,殿堂与弄堂的相辅相成,也成就了对于“衣湿”,对于国内独立音乐来讲,都非常重要的一张专辑。
如果说“衣湿”在《神怪辞典》里,用黑色幽默有音乐语言,展现了一个黑色幽默的世界的话,那么这一次新专辑《流杯池》里的他们,则暂时放下了他的嬉笑怒骂、耍刀弄枪。如果要问这一次的“衣湿”怎么了,那就是三个字:回家了。
“衣湿”从来不是一个国际化的乐队,一直以来唱着宜宾方言的他们,甚至从一开始就断了自己国际化发展的后路。然而,国际化真的很好吗?好到让很多原本操着一口流利方言的音乐人,必须为了更大的市场,去唱一些他们不擅长的语言、甚至语种?至少有一个实例能够说明一切,真正的香港歌手,极少有国语专辑的质量,达到或者超过他们粤语专辑的。
有时候,方言虽然有局限,但对擅长使用方言的当地人来讲,方言除了利于自己操控之外,方言背后的文化、记忆,以及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则让方言写就、唱出的歌曲,因此有了血脉同支、浑然一体的妙趣。
更何况,这次“衣湿”的专辑《流杯池》,还真是一张有关于故乡的唱片。
流杯池,我们不熟,游淼熟,而经过“衣湿”唱了,我们也就熟了。这其实才是音乐的秘密,它除了让我们唱,其实也可以让我们了解更多的风土人情、人情冷暖。就像当年的粤语歌,你觉得它好听,就会为它去学粤语一样。
流杯池位于宜宾市郊之北,北宋大诗人、大书法家黄庭坚居戎州时,根据王羲之《兰亭集序》的“流觞曲水”意境,最终凿石为池,并取名为流杯池。
当然,流杯池并非仅仅只是一个景物,游淼也不是想通过这张专辑,成为宜宾旅游大使。《流杯池》与其说是一个景点,更可以说是一种精神的载体,就如同罗大佑在《鹿港小镇》里唱过“台北不是我的家,我的家乡没有霓虹灯”这样的名句一样,无论是流杯池还是鹿港小镇,他们说的都是一个东西,那就是肉体的故乡和灵魂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