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辑：杜鹃鸟的黄昏

艺人：凡人二重唱

厂牌：歌林唱片

时间：1983/02/09

评分：★★★☆

这么多年来，一直活在老歌迷记忆里、新歌迷想像里的“凡人二重唱”，终于在成立二十周年的日子里，以一张《凡人和他的朋友》的纪念专辑，宣告他们重新“活”过来了。但不是我存心拆台，只是觉得根据经验来讲，一般像这样以重聚形式发行的新作，几乎绝大多数都只不过是组合为了纪念走走的过场而已，其值得纪念的意义就在于它纪念的初衷本身。所以，如果你是一个喜欢“凡人二重唱”、却又追求性价比的歌迷，尤其是那些想把钱用在最恰如其分刀刃上的人，那么回味经典专辑，才是这个“凡人二重唱”成立二十周年的大喜日子里，做为歌迷的你最应该做的事，而这样的怀念也才是100%不掺水的回忆。

在“凡人二重唱”短暂的舞台生涯中，最经典的专辑莫过于前三张专辑，他们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作品如《杜鹃鸟的黄昏》、《凡人心事》、《离家500里》、《我要用什么方式留你》、《凡人咖啡店》、《爱情与面包》等等，亦均是出自其中。而《杜鹃鸟的黄昏》作为“凡人二重唱”的首张唱片，其意义显然又不言而喻，因为和所有歌手和乐队的首张专辑一样，这张唱片代表了一种开始和爆发。

当如今重听这张唱片时，最大的老鼠屎依然还是那首放在专辑最前面的《Unchained Melody》，亦即那首电影《人鬼情未了》的经典主题曲。急促的电子节拍，虽然在17年之后听来依然不显落伍，但这应该感谢的还是发明MIDI的科技工作者，和创作这首经典旋律的作者，但这首歌对于“凡人二重唱”的专辑而言，却无疑起到了破坏他们音乐气质的作用，让一队民谣组合却演绎这种很花哨的电子节拍作品，要尝试也应该是等到“凡人二重唱”已经徐娘半老时才比较适合上这样的浓妆（如现在），而在当时，对于这两位在创作上还无比的纯粹、干净、朴实的凡人来讲，不合时宜不说，从专辑之后的进程来看，也完全是一种扬短避长的做法。

除了一首西洋翻唱和王豫民作曲、陈本渝作词的《真想来得及说再见》，专辑其它的八首作品均由“凡人二重唱”的两位成员袁惟仁和莫凡分别创作完成，其中前者占了五首，而后者占了三首。这种合作方式，也是“凡人二重唱”在华语乐坛相当独一无二的地方所在，因为抛开偶像二人组不说，通常意义上的实力二人组，或者就是走像“知己合唱团”、“百合二重唱”这样真正声学意义上重唱的路子，要不就是走“优客李林”、“达明一派”这样一人主创、一人主唱的路子，而后者这种形式在日后更以一国一女的搭配，形成了华语独立乐坛的黄金配置。而“凡人二重唱”虽然也是一支名符其实的和声组合，但由于莫凡和袁惟仁的声线辨识度太相近，再加上在这张专辑里和声做得比较理论化的原因，所以也在很大程度上抵消了和声的魅力，让和声仅仅成为一种纯粹做嫁衣的伴唱，并因为声线的拉不开距离而失去了层次。而同样的组合形式，“凡人二重唱”的魅力要到几年后，才由内地的“羽泉”继承衣钵后更发扬光大。

从音乐风格上来讲，这是一张地地道道的城市民谣专辑，堪称是台湾流行音乐从民歌时代走向商业时代的见证风格。尤其是袁惟仁的创作，用现在的时髦语说，有着相当浓烈的文艺青年气质，歌词中充满着大量诸如冷漠、孤独、苦涩、尴尬、眼泪等等冷色调的词，将虚幻的情节描述成具有一种亲身体验的自谑效果；而在音乐上，凡人二重唱的音乐也要比单纯民歌时代的民谣更为开放，诸如摇滚、布鲁斯，以及MIDI设备的运用，也让感情的表达更有层次感，音乐本身也更有一种雕琢后的细腻，听来特别的感性，而且是像优秀言情剧那样的感性。

相比较而言，莫凡虽然只在这张专辑中写了三首作品，但他作品所呈现的空间，却要比袁惟仁更为开阔，像将思念摆到岁月长河里说的《我要拥有我自己的明天》，像同样在沧桑里讲述父子亲情的《Baby不要哭》，都要比袁惟仁的小家碧玉腔，更多一份开放的情怀。而专辑最为优秀、同时也堪称是“凡人二重唱”代名词的作品，也恰恰就是莫凡创作的《杜鹃鸟的黄昏》，如果说整张专辑除《Unchained Melody》都是民歌时代向民谣时代的过渡见证，是城市民谣的代表风格，那么这首歌曲却无论从意境和遣词等各方面来讲，都堪称是台湾民歌时代的典范杰作，是和李泰祥、王梦麟、施孝荣、陈明韶、杨祖珺是属于一个辈份的。好梦成空的宿命哲学，加上景随人愁的东方古典意境，一个民歌时代就在这首作品中最后的悄然远去……

文/爱地人

31/0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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