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孩子把老师坍塌的形象扶起来

妻子在厨房洗菜，读三年级的孩子进来洗手，说：“妈妈，我觉得很奇怪，我们的夏老师怎么会说粗话呢?”我正要接过话，妻子转过身来，用眼睛暗示我打住。我醒悟，对于孩子听来的别人的缺点，尤其是粗话，我们最好的方法就是“不理睬”——在粗话成风的社会里，事情是很难给孩子说清楚的，就算说得清楚，也对孩子不利，因为说得越清楚，给孩子造成的印象就越深，无形中孩子会“学”了去，说不定哪天也冒出一句粗话来，而进行“冷处理”，孩子幸许会淡忘了。

看我们没搭理，孩子又自言自语地说：“奇怪，老师怎么也这么会说粗话。”孩子好像陷入了沉思，我们赶紧催她：“好了好了，别磨蹭，快去做作业！”

可是，周末吃饭时，因为比较悠闲，我问孩子：“你昨天作业没有漏做吧？”孩子说：“你傻呀？我敢漏吗？我是好同学呢！我如果漏做，还不被人脱掉裤子，穿着裤衩，再满学校跑步，丢死人了。”我们吓了跳，也一头雾水，就笑着问：“你说什么？怎么会穿裤衩满学校跑？”“夏老师说了，没做作业的就不让他穿鞋子，然后罚他绕学校跑一圈。如果再一次没做，就脱掉他裤子，让他只穿裤衩，让他边跑边丢人。如果还是没有做，那连上衣都要脱掉，让他到外面去受冻，冻得全身红红的也不管……”女儿讲得非常认真，而且生动，我们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们想，这可能是老师说的“狠话”，因为最近是小学统考的冲刺阶段，可能夏老师急了点，罚不穿鞋、罚跑步可能真有，至于是不是会罚脱裤子、罚冻，应该不至于吧？可是，我又不明白了，为什么要先罚脱裤子再罚脱衣服呢？如果从受冻的轻重来讲，应该是先脱衣服再脱裤子才对呀？

我这样想着，孩子又说：“我怕得要命，如果裤被脱掉，光溜溜的，多丢人。”我突然明白了，老师的意图重点不在“受冻”，而在“丢人”——裤子脱了，还有衣服遮体，如果衣服长点，等于没罚，只有将衣服也剥了，才能让他“裸体”，再让他“裸奔”一下，才够“刺激”……

我这么一想，内心简直有点害怕了。我是不愿意把别人不光彩的事情往更坏的方面上想的，尤其在孩子面前。我始终相信，这仅是考试压力太大，老师只是说出来吓唬学生的，目的是要让学生务必完成作业，好把这与老师“教育信誉”休戚相关的期末统考考好。于是，我告诉孩子：“作业肯定是不能不做，但你别怕，老师肯定是说出来吓吓你们的，吓吓那些不自觉完成作业的同学。老师知道脱人衣服是不行的，是不尊重人，所以只是把话说重点，让那些同学完成作业。”孩子听了，却喊道：“不是的，夏老师说她说到做到，我们班的洪强强就被脱掉鞋子，到外面跑步，而且一天都不能穿鞋子，连放学回家他爸爸来接他时都要把鞋子提在手上回去。”

“老师是吓唬吓唬那些不自觉的同学的。”我们坚定地说，“你看，夏老师是不是很爱你们？她经常奖很多小奖品给你们，还说要把自己奖金拿出来买糖给你们吃呢。你自觉地做好作业，她保证不会脱你们衣服的。”

“可是，我还是有点不明白，夏老师为什么会说粗话呢？我觉得这些粗话很不好听。”孩子说，“有的人写了多余的没用的词语，老师就说这些狗屎大便怎么还不扔掉，留着可以当饭吃呀。有几个人很会讲话，夏老师就说他们是撬屎棍，把整个教室都撬得臭臭的。”

孩子学得很“传神”，我又差点笑起来，但妻子又投来目光，暗示我“打住”，于是，我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夏老师说这话是不好听，她是太急了的缘故。但你要注意，老师的好话要学，不好的话就不能学。老师也是人，也会在一些小地方做得不好。做为一个好孩子，要找老师学好的，不学不好的。在同学中也一样，同学中有好有坏，我们要学好的，不学坏的，记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