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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克尔·杰克逊去世以来,我写过两篇文章,分别在《东方早报》和《南方周末》上发表。巫昂女士不仅读了这两篇文章,而且还到我的博客上读了原文,在《东方红早报》上发表了《给薛涌博士上一堂音乐课》,对我的“无知”给予教训。巫昂女士如此用功地研究我的言论,令我非常感动。我也期待着从她的“音乐课”中学到东西。可惜的是,她不仅没有讲音乐,甚至没有教训我本人。她所教训的,是她想象中的“薛涌博士”。这好象是当今愤青的流行游戏:他们不必听别人说什么,他们首先要出出气。按说,这种言论不理也吧。但是,登在报纸堂堂的评论版上,还号称要给我上课。我这个当学生的就不好不说话了。
巫昂女士给我戴了几顶帽子。让我最不敢当的就是她称我只要莫扎特和贝多芬,不要杰克逊。我这么说过吗?我说得很清楚:我自己不仅听莫扎特和贝多芬,也听杰克逊,而且还挺喜欢他的几首歌。我们一家三口对杰克逊就三种态度。我强调的就是多元,反对的是单一。我只是说杰克逊不是莫扎特和贝多芬,还没有经过那么长时间的考验。难道这不对吗?另外,巫昂女士对我说的杰克逊变态非常气愤,指出莫扎特、贝多芬等许多伟大艺术家都很变态。但她忘了,如果你说莫扎特和贝多芬变态,我们这些“粉丝”并不那么义愤,可能还会跟着说。他们是乐神,但不是上帝。更何况我指出杰克逊的变态有许多令人同情的理由。我希望谈的问题是,不管是谁,在成为这样的公共人物后,就会成为许多人(特别是孩子)的楷模。你要谈这些人,方方面面都要谈,没有必要造神。我一向主张把克林顿的性丑闻和其政绩分开,把杰克逊的音乐和他的个人生活分开。但是,他们身上两方面的问题却都要谈。
巫昂女士自己也意识到,“薛涌博士在迈克尔·杰克逊去世事件中,最重要的言论是‘杰克逊热可以休矣’。”很清楚,我没有说杰克逊本人“休矣”,我们需要把他交给历史。我讲的是这股特定的“杰克逊热”应该结束。这么大的歌星去世,媒体连续报道两天也许并无不妥。但是,持续一周多的连续报道,把许多重大新闻推到后面,甚至议员跑到葬礼上说所有议员无不受杰克逊的感召,这就属于“热”得发烧、发昏了,应该“休矣”。
巫昂女士还特地从我的博客中挖掘出来一句被《早报》删掉的话:“中国又如何呢?教育、住房、医疗、就业……社会问题层出不穷。中国哪里有那么多过剩的精力跟着杰克逊的死而起哄呢?杰克逊是个病人,崇拜这样的病人的民族,恐怕自己已经病得不轻。”现在看看我说得对不对呢?巫昂女士既然看了我的博客,大概不会不看留言和评论吧。那里的主流是一群在高喊着杀人强奸的暴徒,他们的词语脏到无法在这里引用。要知道,托尔斯泰很讨厌莎士比亚。他这么大的文豪,对面这么一位巨人看走了眼,大家照样还很景仰他。我不过是个没有音乐训练的乐迷。退一万步说,就算杰克逊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音乐家,我看走眼了(更何况现在这很难判断),被如此施予语言暴力难道正当?这也是“杰克逊热”之一部分。这样多如此狂暴的粉丝,是否说明我们的社会“病得不轻”呢?这样的“热”是否应该“休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