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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烟花

(2005-08-01 14: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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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这些天一直感冒,一直没好,老也忍不住的咳嗽,于是便吃很多很多的小药丸子,各种大小各种颜色,一颗一颗的吞进肚子里,拿着这些小小的药丸子在手里看着倒真有些意思,觉得自己总也离不开药一样,体质实在是太差了,从小就和这些小丸子们混在一起,老也逃不了,小时候生病会把一些药丸含在口里,甜甜的,可甜过了还是苦,于是吐吐舌头赶紧吞下去。后来大了一些,知道了一个词叫糖衣炮弹,先甜后苦啊,看着漂亮,尝着也爽,可终究还是带攻击性的,毕竟还是炮弹。

这几天,除了非要的面试,否则是一定待在屋子里,哪也不想去,实在是冷,有时候出门,风会把眼泪给吹出来,而自己竟然没有丝毫的感觉,用手摸摸脸,早已经麻木了僵硬了,难怪眼泪出来了都不知道。事情总是这样的。这几日,我常常会坐着公车从城市的一端到城市的另一端,去争取那机会及小的工作机会,路程实在是太遥远了,我有时候靠在带着耳机听着音乐靠在车窗上就那样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即使是阳光下也灰色的城市,漫长的途程再好的风景也会叫人困倦。有时候我会陷入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耳朵里有音乐的声音有汽车发动机的声音还有车上的人声,我确定自己没有睡着,可是身体也无法动弹。就好象在一些夜里,躺在床上,眼睛却还可以看到昏暗中的房间,一切都那么清楚,但是身体却无法动弹,于是一种莫名的恐慌便由心底生出,好象被什么鬼魅附了身,一心只想醒来,不停的挣扎,好不容易苏醒,便是一身的大汗,气喘嘘嘘的。这个时候真希望有个温柔的身体可以抱住自己,就好象孩子时候在家遇到这种情况时,父亲或是母亲会抱着我的头用手轻轻的扫着我的胸口,不怕不怕,在这里在这里,不怕啊!做了个梦而已。

可惜,现在能够拥抱我的也只有那无尽的寒夜。有时候我老会觉得自己就是蔡明亮电影中那失去父亲的小康,那样害怕一个人的夜。

于是我们告诉自己不在是孩子了,我们要学着一个人睡在一张床上,一个人走在一条路上,一个人去做一件事情,一起去承受一些问题,也许期间会出现另外一个人陪伴着你,一起睡在一张床上,一起走在一条路上,一起去做一件事情,一起承受一些问题,可最终,该离开的时候还是你一个人,静静的躺在一个永远也可能不会再打开的容器中去等待生命的轮回。依旧,还是一个人。

第一次离开家这么远,第一次没在家过年十五,北京终于下起了鹅毛大雪,夜色中有不少的烟火鸣放的声音,一阵一阵的在大雪的夜中扩散,我看见了那些无比绚丽的烟花伴着雪伴着风在空中散开,瞬间消逝。朋友发来消息问我在做什么,我说在看雪夜的烟花,好象真的很浪漫一样,第一次在这样的城市这样的看烟花,有大雪,有寒风,那些烟火飞快的升到空中然后又飞快的炸裂,然后坠落在夜中,就那么一瞬间的灿烂,可心中美丽却已经留下它们的美丽,升空,盛开,坠落,再升空,记得王菲的《彼岸花》里有这样一句“看见的熄灭了,消失的记住了”我想我会记住的,二零零五年的年十五,我在北京,那天下又下起了大雪,我一个人吃了些汤圆,然后看窗外那些绝美的烟花盛开。

想到小的时候,在出生长大的那个城市,这样的天正是下着细雨的时候,很冷,却也很热闹,大概从初十的样子街上就开始有舞龙的队伍了,那时候父亲没有想现在这样老叫腰疼,也是他们单位舞龙队的。十五的晚上,母亲总会炸很多的元宵,芝麻桂花馅的很香很香,我总是抓起一些刚炸好的热元宵拿个小袋装着放在棉袄的口袋里,然后另一个口袋就会放上很多的拆散的鞭炮,然后手上拿着一根点燃的香,跟着舞龙队跟着父亲穿行在大街小巷间,人们总是准备了大串大串的鞭炮放着,炸的一地的红,鞭炮放的越响,龙也舞的越起劲,在浓浓的烟中在细细的雨中在拥挤的人群中真象活了一般来回翻滚着,我也和许多孩子哈哈笑着在大人们的身子下来回穿着,拿着那些小小的鞭炮放着,还有那些大点的花炮,在烟花升空的一瞬间一起大叫着,倒真有点像《蓝风筝》里小铁头的感觉,于是,等到烟花坠落散尽时我又忽然发现自己长大了。父亲多少年前就不再参加舞龙队了,母亲今年有没有炸那些金黄的元宵我也不知道了,我一直在抗拒自己的成长,却还是成长了。

二十五了,马上就要二十五了,毕业快一年了,还安不下心,一份工作总是干不了多就厌倦,于是只有辛苦的再去寻找,有号称工作经验丰富的朋友叫我往简历上的多写一岁,我硬是没接受他的意见,我不愿意写,我为什么要让自己老那么一岁,明年的年龄不该今年就说,有朋友说我太不成熟了,太孩子了,依赖感也太强了,我笑笑说,不过我命好,总碰上有愿意帮助我的人,说这个话的时候,我的心有些颤,其实我知道,我怎么能不知道呢,谁能帮你一辈子呢,很多昨天还帮助你人不是今天就消失了吗?就好象蔡明亮电影中那座天桥平白无辜的就消失了,就这么硬生生的消失了,谁也找不到谁也不知道天桥去了哪怎么就消失了。人真的就是孤独,寻找了一生也不一定能寻找到那安稳的感觉。

“王子小王子为什么
访客们都是路过
为何要主人难过
发生了什么
怎么怎么
情愿一起沉没
也不欣赏泡沫
不愿立地成佛
宁愿要走火入魔”

我想我现在需要的是一个长长的拥抱,拥抱到彼此都麻木,或着,你就把我当成一个孩子,让我躺在你温柔的身体上,让我进入那深蓝色的梦境里,你拉着我的手对我说,来,我们来放烟花,我笑笑,然后和你一起跑到海边,海水轻轻的拍打着被白雪覆盖的沙滩,我们蹲下那小小的身体,点燃了引线。

“你说烟花到底是圆的还是扁的?
是圆的吧!
不,是扁的。
在下面看烟花很精彩的,这是最佳位置”

典道看烟花的表情很有意思,呆呆的。

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们总是执迷那些少时的往事,尽管它们早已经停顿在遥远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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