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釵 頭 鳳

(2007-01-18 19:59:26)

釵 <wbr>頭 <wbr>鳳

 
     在沈园一次偶然的赏游,陆游见到了他的被迫休弃、改嫁的前妻唐琬,和——她现在的丈夫。曾经的山盟仍在记忆中闪亮,心爱的女子却已如宫墙中的柳树,只能遥望,无法接近;唐琬在征求了自己丈夫的同意后,给陆游送去了黄藤酒,饮着此酒的陆游,看着爱人而无法言语的陆游,心中是怎样的感受呢?
      于是沈园的墙上,留下了这样的一首词,见证了一段注定要流传千古的爱情……

釵 <wbr>頭 <wbr>鳳


陆游作: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釵 <wbr>頭 <wbr>鳳



唐琬和陆游词: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刚才为创意写作搜资料,决定在博客上贴这两首词……

     我想我会写这个故事,关于陆游和唐琬的事。不是因为这两首词很著名,或者我读着这两首诗非常有感觉;而是因为据说唐琬在和了这首词后不久就抑郁而死,亦是因为陆游在他剩下的生命里——唐琬去世后的50多年里——写下了许多怀念她的诗歌,看起来,他从来没有淡忘过她。而陆游的诗词中,从来不曾提及他的继妻……

     写这个故事,我还是要克服一个很大的心理障碍的——之前我总是不信陆游的爱。我认为他背弃了他的妻子,在她陷入困境的时候,他没有保护她——也可以说“无法”保护她,但是到底都一样——让她被赶出了陆家大门。我不相信,这个可以横戈跃马抗击金兵的男子,如果真的下了决心、尽了全力,会留不住自己的结发妻子。

     可是看见这些诗歌的时候,我又觉得,自己是否太过苛责他了?

枫叶初丹桷叶黄,河阳愁鬓怯新霜。
林亭感旧空回首,泉路凭谁说断肠。
坏壁醉题尘漠漠,断云幽梦事茫茫。
年来妄念消除尽,回向蒲龛一炷香。

     (1192年,陆游回沈园时写下了这诗句,当年题词的壁已然瘫颓,诗人心中的爱不曾忘却。这年,他68岁。)

《沈园》二首: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无复旧池台。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
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


——自认不久于人世的老人,伊人的惊鸿倩影仍是内心深处的痛。

(这组诗写于1199年——他们沈园相遇的44年以后。)

 

    1205年的一个夜晚,年过80的陆游又一次梦回沈园:

路近城南已怕行,沈家园里最伤情
 香穿客袂梅花在,绿蘸寺桥春水生。

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人。
玉骨久成泉下土,墨痕犹锁壁间尘。

    “玉骨久成泉下土”,那时,唐琬离世应有半个世纪了,可是她仍然鲜活在陆游的记忆里,而陆游作此诗时,不知是不是会想起,正是整整60年前的时候,不满二十的唐琬成为了他的第一位结发妻子?

       陆游八十五岁那年春日的一天,忽然感觉到身心爽适。原本要上山采药,因体力不支,于是折往沈园,此时沈园又经过了一番整理,景物大致恢复旧观。面对着满园似曾相识的景物,感慨万千的陆游写下了最后一首沈园情诗: 

      沈家园里花如锦,半是当年识放翁;
      也信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

       此后不久,陆游就溘然长逝了。

釵 <wbr>頭 <wbr>鳳

      当然,还是有一些不是那么诗意的事情~~比如,很多地方都记载唐琬和陆游是表兄妹,从小青梅竹马云云……这个说法很美,但是史实貌似不是这样的:陆游的外家乃江陵唐氏,其曾外祖父是历仕仁宗、英宗、神宗三朝的北宋名臣唐介,唐介诸孙男皆以下半从“心”之字命名,即懋、愿、恕、意、愚、谰,并没有以“门”之字命名的唐闳(唐琬父亲)其人;而唐琬的母家乃山阴唐氏,其父唐闳是宣和年间有政绩政声的鸿胪少卿唐翊之子,唐闳之昆仲亦皆以“门”字框字命名,即闶、阅。因此,他们不是表兄妹。要说他们两有什么沾亲带故的话,就是——唐琬改嫁的那个丈夫和陆游是远房平辈的亲戚,他们可以算是表兄弟吧。

    还有唐琬和的那阕词,极有可能是后人领会她的心境代为填补的。最初的记载上,似乎只有“世情薄,人情恶”及“难、难、难”的语句(看了那词句我会觉得也许她心中有怨,然怨而不悱)……这个只是似乎,因为我看过的关于此词的书在我家里呢………

    不过在做创意写作的时候,我想,我还是会把这词当作唐琬写的,会把唐琬当作陆游的表妹,会以为他们的爱情是一段青梅竹马的爱情吧……既然创意写作里李白可以用手机,我将这个故事放在人们都相信了千百年的一个背景下叙述,应当也无伤大雅吧?

     郁闷的是为什么一定要作为陆游向唐琬写信?恩~~他的心理我还是想不通透啊……慢慢解决~好好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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