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记忆——兼送给snaky
(2008-07-02 20:4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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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分类: 活在北京 |
今天是号称我的粉丝团长的“snaky”的生日,她比党晚生一天,我昨天忘了歌颂党,今天不忘祝她生日快乐。
我原来说送我的小说,但还没印出来,显然出一本小说比党的诞生还难,所以说,生日是值得纪念更值得祝贺的,你的生日介乎伟大的党的诞生和我的小说诞生的伟大之间。
但我没什么礼物送,我忽然想起原来/2年前/06年我刚开始写blog的时候写过的几篇关于7月份的冬冬,现在贴出来只当送给你,也送给7月。这个月份不错。
据说有句时髦的成语,与人玫瑰手有余香,我不知道这个话的出处,也没上百度去搜,我这自种玫瑰,但也不算送出手,似乎是自种玫瑰,送你些味,这个不好,太局气,不能深究。这样看来如果做一只麝就非常好,跑来跑去的就能给人些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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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记忆
——2006年
七月记忆【苦夏】
7月苦夏。
昨天见一人,说苦夏啊,看上去你瘦了。
我笑笑说是啊。
还记得似乎每年的7月都会瘦。这个季节吃得虽然不会比平日吃得少,但是运动明显会多一些,再加上我喜欢在太阳地儿里走,似乎油脂就像磨豆浆一样从闷热中扎出去了。
——冲过澡后,身上还凝结着没擦拭干净的水珠,我发现在热得不算太难受的夏夜里,心平气和的时候,写东西有点像老舍。很多朋友都说,我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看来还真是有道理。
自己笑笑自己。
七月记忆【夏夜·吃喝】
最近经常傍晚跟朋友喝点啤酒。
现在找人一起坐坐不算件很容易的事情,大家都年齿渐增,家事公事也多了起来,也不像当年那样三毛钱的板筋脆骨、普通燕京,能喝到深夜,晃着嚷着,互相搀扶着,一起回宿舍,或者打车作别,四散而去。
从前分手的时候,是没有人招手说再见的,更没有人握手,但是现在却渐渐有了。
往事并不如风。
往事只是些很平常的事,很莫名其妙地让人回忆。
现在路边顺眼的大排挡已经不多了。人还没凑到一起,光讨论去吃什么就会打四五通电话,其实最后还不过就是那几家。不是烧烤,就是涮肉,不是离他家近,就是离他家近。现在一般回家大概都不太晚,三两瓶啤酒就已经晕晕乎乎了,总会有驾驶技术好一点的负责把车开回去。车是越来越好了,大家也都像有了点钱,但是还没见到太多主动买单的人。
凡是默默把帐结了的,都似乎看上去有些寂寞。
这样的聚会大概到七八点钟就差不多了,我一般喜欢在大门口买半个西瓜,每次都说,要没熟过了的,每次都熟过。洗个澡,有点晕,我就会靠在床上看两眼借来的小说,不会超过10分钟,关了台灯睡。这样的睡眠一般不会到清晨,大概只能持续两个小时,然后起来,口干,燥热,吃瓜,洗澡,酒意渐渐消退,然后,像现在这样,坐到桌前,打开电脑。
七月记忆【吃瓜·侠客】
不管怎么说,吃瓜都是一件很愉快的事。
小时候在哈尔滨,虽然白天也很热,但夏夜其实还很凉爽,哈尔滨之夏,值得回忆。放暑假的时候,我每天早上都会去学校操场打打球,然后在回来的时候,总会看见路边一些卖西瓜的大车,我就买一个大个的,双手捧着举过头顶,把西瓜背在脑后,像一个哑铃一样时不时地举起再放下,这样走上楼,也许还会蛙跳着蹦上去。
那时候总是有用不完的力气,用完了再充满,就像手机电池,用得越干净,电就充得越多。那时候的鞋也总比脚大一点,似乎每天都在长。不像现在,干什么都得悠着点,要是把力气用光了,简直一个元气大伤且缓不过来,要是打球的话冲个三五个来回就非死即伤。
那时候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把瓜抱回来,一刀两半塞冰箱。家乡的瓜可不像现在北京的这种圆的水沙瓤,那时候都是长圆形的大西瓜,动辄十八九斤,少年时也能确实能吃,一边看电视一边抡圆了吃,一上午能开一半。
上大学的时候,虽然经济颇为拮据,但是吃瓜的钱还是有的——其实比较起来,西瓜要比可乐便宜多了。那时候大家都是两三个人,拎着瓜到核桃林的树下的石桌上,人多就掰开啃,人少就用勺崴,吃个不亦乐乎。
我整天在院里晃悠,大裤衩屁股兜里总插着把铁勺,有那种江湖游侠杀富济贫的感觉,就像箫十一郎揣着割鹿刀,或者是西部牛仔随时准备拔出轮盘手枪。
吃瓜倒是没跟谁磕过,有一回吃饭,一同学说能喝一箱可乐,大桶的,我们很开心地较真,就真要了一箱来。后来好像他喝了两瓶多就告饶了。这个人现在是中央电视台整点新闻的导播,也快结婚了。
那时候胃也特别好,生冷不忌。傍晚经常在学校北门吃那种脏了吧唧的羊肉串,就着啤酒,再买半个西瓜解渴,都和在一起吃个天昏地暗,甚至再买些冰棍大红果,真是铁胃。那恐怕是我这一生最为自己的身体骄傲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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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记忆【吃瓜·文学青年】
有一回夜里,楼道里斜对门一人,拉着我谈文学。
谈着谈着口渴,要吃瓜。我们这些人早就囊中羞涩弹尽粮绝,他兜里可能还有个三瓜俩枣的,就买了个瓜,那时候狼多肉少,为了避人耳目,他就拉着我到学校里一个叫视听中心的大楼二层天井上,甩开腮帮子呼噜噜吃,似乎还说列夫托尔斯泰,反正这哥们崇敬大师,我就跟着胡喷,我的心里是只有瓜没有他。
这哥们在香港回归的时候跟我去过天安门,在某一个冬夜拉着我跳墙去吃过水煮肉。这哥们还是很传奇,有一年点蜡烛没吹,把宿舍给烧了。本应该在上课的全楼道的人都去灭火,火早灭了,大家还是义无反顾的往里泼水,泼水的人太多了,一直泼到中午还有很多人没泼上,大家就商量能不能再烧点。多少年以后人们还记得那个泼水节。
这把火,好像让广院申办的211工程泡汤了,这哥们据说也因此被开了。很多年以后,人们在电视上发现了他,奔走相告互传短信,说他正在接受一个地方台才俊人物节目的专访,说这哥们已经成为著名新锐作家了。
七月记忆【吃瓜·十年】
大概不到一个月前,我有一次夜回广院,就是跟一个朋友说到“球与人生”的那回。
我们在核桃林的树下,石凳上,掰开瓜。
夜空看不见星光,瓜很香甜。
看着校园里似乎没有什么变化,眼前的核桃树斑驳依旧,也没有因为这十年的光景长粗一些,身边走过的人如十年前一样似曾相识,还是有在黑夜里都能看出高傲的艺术青年,还是有沉默的恬静的推着车子慢慢走着的情侣,还是有拎着瓜选择战场的男孩子和女孩子们。
我这个朋友毕业后在北京上海转了一大圈,又回到学校念研究生。朋友说,你看这十年似乎什么都没有变。
我说是啊,看上去什么都没有变,甚至我们自己。
晚上我在这个朋友住的地方,曾经的教工宿舍,住了一夜。
灰色的四层筒子楼,爬满常春藤的老房子,高高的房顶和暗淡的管灯,写着红色的几零几的发黄的门。
我躺在沙发床上,楼道里的灯光透过门上的玻璃,照到我的身上。这种感觉非常奇妙,似乎又重回到90年代。那已经是10年前了。
我们依然像从前一样,宿舍卧谈,一边聊着,一边等着睡意来袭
这样的夜,不会有人记得最后说的是什么。
清晨,我醒来,看表,不到9点。我赤裸着上身,挣扎着到楼道门口,拿着缸子刷牙。
一头有毛一头溜光,呼哧呼哧直冒白浆——这是我记得的仅有的几个大学的笑话和谜语之一。
我很惬意的插着腰,在阳光下自在的刷牙,睥觅众生。似乎以为自己是个潇洒的青年教师,或者骄傲的看网球场的教工。
他们从我眼前匆匆走过。
学生们啊。
我相信他们根本不会在意,有这样一个傻乎乎的人如此自我感觉良好地看着他们。
十年前,应该也有这样的人。
十年后,他们中肯定也会有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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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7月记忆前面5篇,还有准备生的么?提前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