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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在哪里啊美女在哪里?
从懂事开始,我就期待着“划拉”一位绝世美女,而且对这一理想始终坚定不疑。小时候我妈总问我,这个阿姨家的女儿漂不漂亮?我爸也经常意气风发地介绍着那些年轻而时髦的干妈们(有一个是在一个当时叫‘第一副食’的商店卖豆制品的,还有一个是在中央大街上的国营理发馆烫头的),还私下里问我谁更好看?我总是撇撇嘴不屑一顾。
我爸说:“完犊子样儿吧!还这不好那不好的,我看看你到底找个啥样的!”
紫霞仙子!
——身材太差了吧?
这个波霸姐姐怎么样?
——土了点吧...
这一个?彩色的!
——不那么清纯...
这一个清纯!
嗯,的确,素人无修正的...
这一个漂亮身材好!
——又缺了那么点英姿...
这一个飒爽英姿有个性——
——莫非也是本地最好的?
这一个气质绝佳色艺双绝——
——会搞死的...
终于找到了完美...
——鬼啊!
从盛产美女的北国冰城,到如今花团锦簇的京城浮世,一般意义上风姿绰约、明艳动人的女子可谓多如过江之鲫。
在电视台工作这些年,我看见过太多抛头露脸、搔首弄姿的新闻女主播(印在挂历上的就认识小一半),也跟很多玉女、才女、超女们一起蹲在后台吃过盒饭,却从未见过一个真正的绝色佳丽。
明眸皓齿的肯定皮肤差劲,细皮嫩肉的偏长着一双象腿,脸蛋和胸脯都过得去了吧,腰又太长——腰这事儿是“过把瘾就死”里说贾玲的。
我曾近距离地欣赏过中韩礼仪、新丝路这些所谓顶级的名模走秀,美女们满是弹坑密布的暗疮在刮平腻子、走两遍清漆之后,老远一看总算还能勉强容忍,但是那支棱巴岔的肋排和超市里卖的柴鸡一样永远并不拢的大腿根上,总是爬满曲曲弯弯的“胖瘦褶儿”,还闪着湿漉漉的油光——这是最让我受不了的,总能联想起小时候在河沟里捞鱼食不小心粘在身上的水蛭,蜿蜒蠕动让人心惊肉跳。
有一次,在电视台,有幸碰见了一位名噪一时的“世界小姐”,那可是由来自世界各地的最地道的老色鬼评选出来的超级大美妞,美,的确是美,别的地儿都没看见,光端盒饭的那只手,那叫一个有气质,跟托着个羊脂玉净瓶似的——你要不说是十块钱的盒饭,还以为是仙人呈露呢!那妞,的确称得上是雍容华贵仪态万千,颇有母仪天下的气度,而且嫣然一笑保管只露八颗牙——我认真观察了一下,连个嗑瓜子硌的小豁口都没有!
我正模仿这八颗牙呢,这女的张嘴说话了,当场让我差点扔东西砸丫的!
“我不知道‘便当’这个词儿用中文怎么说……”
我终于明白,对于上帝来说,“美女”是一门遗憾的手艺;对于男人来说,“美女”是一种妥协的态度。
小牡丹问我:“你说,我好看吗?”
我是这样回答的:“当我发现你并不是像水晶一样每个棱角都能折射动人的光辉,我就学会了调整自己的角度。”
她挑选着我话里的恭维,满意我的聪明。
说这话的时候,我和小牡丹两个人正坐在靠食堂一侧的领操台上,她抬眼望着天,两条小腿不断地踢来踢去,干净的军绿胶鞋后跟“咔咔”地磕着水泥石台的侧面,一晃一晃地露出雪白的袜筒。
从侧面看去,竖起的领子挡住半边小小的脸,编得很整齐的黑亮的头发边际散出几缕发丝,柔和地散到她那洁白的耳后肌肤上。在月光的照耀下,她那动人的睫毛长长地向上翘起,不时眨一下,眼睛里闪动着清澈而缥缈的光晕,沉静地望着远方。
那是一个深秋的夜晚。
小牡丹恐怕是我所见过的最“抗冻”的女孩,迷彩服底下居然只穿了一件白衬衫,两只手也毫不在乎地按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一动不动地向夜空中眺望。
我盘膝而坐,弓着腰,两只手插在袖管里,我这样一百七八十斤的大块头都冻得直哆嗦,心里不住地盘算什么时候回宿舍取件军大衣。
“你……处过对象吗?”她忽然转过头来,用那双一直在审视繁星的眼睛深深地看着我,轻松地穿透了我的躯体。
那一瞬间我又觉得一阵眩晕。
为了掩饰内心的震动,我很快地应了一声“嗯”,然后赶紧把目光投向暗夜中的草场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