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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6 红头发的人
(2008-05-28 13:4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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篮球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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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着！
这个时候，场上忽然传来一声叫喊。
“你他妈干什么呢？”
原来是老虎！
他正捂着自己的脸，胳膊肘把篮球夹在肚子上，嘴里含混不清地骂道。
原来在刚才争抢一个篮板球的时候，老虎跟那个发过摩擦的年轻人胳膊纠缠在了一起，那个人顺手一撩，胳膊肘正扬在老虎的脸上。
这一下看来撞得不轻，老虎一直扬着头，拿手拍着脑门儿，不断用手指头探摸着鼻孔，来回放到眼前看看有没有血。
男孩冷冷地看着老虎，随口说：“打球嘛，我也不是故意的！”
“那小子你啥意思啊？你再给我说一句？”老虎一下子急了，一步抢到那男孩面前，一把向对方脖领子抓去。
那人也向后一躲，使劲一抬胳臂把老虎的手隔开，大嚷道：“干啥玩意？打架啊！你以为我怕你啊……”
“小B仔子我整死你得了……”
老虎瞪圆了那双大眼睛，眉毛倒竖已经立成了一个“V”字，他推开正试图拦着他的小耿，一把抄起手中的篮球朝那人脸上砸去，男孩一闪头躲过，老虎随即蹿了上去，一脚踹上那男孩胸口，男孩一缩用手一挡，老虎就势一巴掌扇了过去，那人再一躲，“啪”的一声，正扫在那男孩耳后脖颈上。
场上跟老虎相熟的几个人一下子围上来，小耿从后面把老虎拦腰抱住，大声喊道：“老虎！老虎！别动手别动手！干啥啊都打球呢，差不多行了啊……”
“这小子不找茬嘛……你还真以为我不收拾你啊？”
那男孩闪在一旁，恨恨地地朝四下里扫了一眼，扔下一句，“你等着！”转身朝学校大门疾步走去。
每一个被打跑的人都会是这样一句经典台词，或者是“有种你别走！”
老虎气得都笑出来了，大瞪着眼睛冲小耿龇出虎牙。
“你说这他妈小兔崽子，还让我等着？看我不整死他……”
“哎呀，那是小孩儿，你跟他一般见识干啥啊？”
“那小子，‘光腚骑摩托，JB乱嘚色’啊！看他那个B样，刚才早就想“削”他了！”
“哎呀管他干啥，打球吧，一会儿都天黑了……少一人少一人！上来一个！大马？咋还不动呢，又不方便啦？”
我还是坐着没动，冲小耿笑着摇了摇脑袋。
今天毕竟我可还算是这个学校的学生，还是让我静静地感受这最后一天的黄昏吧。
“我今天头疼，脑袋迷糊！先坐会儿，你们打吧……”
“靠，你是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啊……”
打牌的几个人正在兴头上，连刚才老虎他们的争吵都没能让他们抬头多看两眼，毕竟在球场，这种事情几乎天天都会发生。东北人不大喜欢看热闹，对于打架这种事都是体现奥运精神——重在自己参与！
除了打扑克的，还有一、两个“老人儿”，蹲在边上的人嘬着没抽完的烟卷，似乎正在兴致勃勃地聊一个叫“哈医药”的股票，也都摆着手说“等会儿吧”。
那个时候，篮球场更像是一个俱乐部或是沙龙，只不过大家穿的都是小背心小裤衩，手里也没有鸡尾酒，渴了就近喝点自来水，北京话叫“撅尾巴管”——那时还没有现在这么多的功能性饮料，即使有强力荔枝、健力宝之类的，消费也未免高了些。
“我来！”
那个红头发的青年一扬手，走进了场地，老虎高兴地叫着：“好好，你跟他们一伙儿，你们那伙儿的人，举手举手！我们的是圈儿里的，看清楚了没……”
那红头发点点头，把手里的球随意一甩，轻轻地撇向了球架子底下的位置。那球在水泥地上有劲儿地“嘣嘣嘣”弹了几下，正好滚到我的手里。
他朝我笑了笑，扬了一下下巴。
红头发的人
这真的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家伙。
最让人惊奇的就是他的突破。
要知道在东北，打篮球非常讲究对抗，而且抢篮板球或者断球以后都能直接进攻，所以篮下的防守也要凶狠得多，想要踏踏实实地投篮基本上没可能。在露天球场，根本没有裁判，一般都是由场边上坐着“茬拍儿”的人说了算，规则全凭大家的感觉，但是这个尺度也随着对抗的激烈程度和双方的水平在不断调整，对大家来说，规则都是公平的，别伤着人，动作别太大，偶尔拉个人、打个手什么的也都无所谓，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球大家也都不太在乎——你要是太“矫形”，大家就不爱跟你玩啦！
在老虎他们这些又有力量又有经验的成年人的防守下，那个红头发的家伙居然连续突破了三、四个，他的急停跳投也非常稳定，一旦突不过去马上就是一个后仰跳投，一米八十六、七的个头身体在空中保持角度很大的后仰，双手再高高举球，根本没有人能够封住他的投篮。
老虎不知是兴奋还是恼怒，不住地大喊大叫。
“好小子！”
“不让他拿球！”
“球给我！球给我！”
“哎呀！你们这帮玩意，这不瞎打嘛！你给我啊！”
“你你你……瞅啥呢？‘扬了二怔’的！能不能玩啊？”
“啊！你防啊倒是！你这防守这不JB形同虚设吗？”
“老蔡！老蔡！赶紧的！”
听到老虎的叫唤，我才注意到球场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不少人。
老蔡正眯缝着眼睛，打量着场上的红头发男生。
他栽歪着膀子，一手揉着后腰，另一只手用拇指和食指捏着半截烟卷，狠狠地抽上一口，啪的一下摔在地上，抬起穿着黑色布鞋的脚轻轻地辗了辗，然后张开胳膊朝两侧抻开，哼哼着阔了阔胸膛。
“别他妈叫床了！叫唤啥啊？这操场上一万来人就听你嚷嚷了！”
“呀呵！老蔡来啦！”
小耿也笑着一扬下巴，“来打会儿？替我替我！”
老蔡挥了挥手，“你先打吧，我等会茬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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