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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感悟 |

这几天在公司的午餐都是吃集体暖锅,自己买食料、做汤底,新鲜得很。先把一锅用料肥美的浓汤煮透,吃浮面的贡丸、菠菜和面筋,再捞起被慢火熬尽油膏的排骨,半酣之际丢一把面下去,那面便吸足全部精华,变得鲜香油滑又有嚼头。吃面的辰光,身边一阵“嘶嘶”声搅动了我的好奇心,原来同事们吃面是用“吸”食的,一长串面条用筷子略拎一拎便放一端入囗,紧接着“嘶”声响起,滑进嘴里。
后来便有一个同事嘲笑我悄无声息的吃面方法,道是倘若在日本的拉面馆进餐,按我这样的吃法,馆中大厨必要从后头跑出来询问我是否对他的手艺不满意,在他们那儿,吃面发出的声响愈大,便愈是对面之美味的肯定,同时表达了对厨师的赞赏之情。惭愧的是从小家教便是要求我食而无声,吃什么都不准发出响动,否则就是不雅,这一方面母亲犹为重视,父亲倒不以为然,吃饭时“唧唧刮刮”响个不停。我却是不敢的,食面就养成了用牙齿咬断面线的习惯,以防出声。如今被同事们那么一讲,便不禁担扰起来,哪天讲不准去日本旅游,若是不尊重那里的习惯,结果导致某位白衣大厨面容严峻地站在我面前,那可怎么得了呢?也罢,试试吧。
在尝试“吸面”之前,我心底里还有隐患,面条那么烫嘴,这么一吸不会烫坏舌头么?万一一下子吸进喉管堵住了怎么样?就这么杞人忧天了大半晌,终于捞了一碗进来,放进嘴里用力一“嘶”,即刻间一溜温湿的细蛇窜入囗腔,带点儿凉嗖嗖的风感,经过牙根处顺势还嚼了几下,果然比用咬的要入味得多。记得亦舒的散文游记中写过一次食章鱼的经历,章鱼尽管切断了却依旧还活着,她哆嗦地夹起来放进嘴里,还来不及尝个味道便用力吞下去,那冰凉纠结的一团在她喉部停滞翻滚了一番,才跌跌撞撞地进了胃。我从未食过活章鱼,只在《老男孩》里见过此等壮观景象,但是可以想像初次“吃螃蟹”的心情,这惊喜与忐忑交融的美感。
另外的面条
看《苹果》的时候,才知道范冰冰与佟大为是真地豁出去了,她不计形象的模样像足了《末麻的部屋》中从偶像歌手岔入色情片女演员行列的末麻,从前途未卜到无奈地自我堕落,还以为那是为艺术献身,这碗吃不出声音的面条最后居然也吮得滋滋作响。反正连广末凉子那样几近完美的女优,最后都不得不向低靡的人气垂下清纯头颅,表示自己愿意演出裸戏,周围一片“嘶嘶”之音已不绝于耳。只是,吃起来味道究竟好与不好,恐怕只有她们自己晓得了。但清楚的是,《苹果》不会是李玉最好的作品,它甚至让所谓的“真实”看起来如此“不真实”,输在戏味太浓的情况,这还是第一列,之前她的《红颜》还费尽心思营造一种精致感与细腻感,在《苹果》里已经完全不见了。何况,又舍不得放下身段来,像李扬拍《盲山》那样用非专业演员,于是这声音搞得不伦不类,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好,亦不会差到哪儿去。我明白,每个导演都想拍一部情色电影,谁都绕不开情欲这道坎,倘若是潜心于艺术的,恐怕还得去专研一番。但是这次李玉好象太急了一些,纯粹为情色而情色,明明可以一个镜头交待过去的事体,她非要反复纠结,趁势将那点儿隐秘的心愿给了了,她这一了不要紧,连累了整部戏的节奏,包括我这视情色戏如鸦片的人亦不见得受用,不晓得其它人会怎么看。
还有一碗本来吃得津津有味的面条,李安的《十年一觉电影梦》看得正欢,尤其是读到李安拍摄《理智与情感》时调教艾玛·汤普森表演一段,竟激动得热血沸腾。忍不住与魏君子聊起来,结果……
君子:“你买的是台版还是国内出版的?”
我:“国内啊,我在书店买的。”
君子:“……”
我:“操!你不要告诉我国内出版那一本还是删节版!”
君子:“呃,我想说的正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