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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树街的偷情生活

(2007-02-08 09:46:45)
桃树街的偷情生活初春的暖阳穿过吉赐弄囗爬满阿明的背脊,光线斑驳地勾勒出一道嶙峋的曲线,错落过正中的浅沟便是柔软苍白的皮肤,上面杂乱地刻着几道棕褐色淡痕。我经常借着午后艳阳的照耀偷瞄阿明的身体,那些伤疤宛若神秘的符号,击中我最隐秘的激情,所以高潮时我会习惯性地去探索他留下烙印的那几处,轻咬它们蠕虫般的形状,他总会扶住我的乱成一团的长发,眉头紧锁地任凭我享用。好几次我都用力蹬脚,企图扬起一些灰尘来增加气氛,无奈阿明却及时而温柔地抚摸我的乳房,亲吻我暴起青筋的脖颈,让我在最狂乱的时刻安静下来。我暗自揣测他妻子是不是也经常在做爱时无法把持住自己,使得这个男人学会了如何娴熟地控制性爱节奏。
      这是桃树街上唯一一片还未拆迁的住宅,尽管每间老宅都被涂上了大大的“拆”字,却依旧未有半点动工的意思,我第一次只是报着试试看的心情带阿明来到街上最隐匿的吉赐弄堂,当时那里已是一片荒凉,路边均堆满了破烂的杂物,像是经历过几场恐怖的劫难。然而天气依旧晴好,空气里充斥好闻的暖味,阿明找到一间最老旧的楼屋,用力掰开那扇半斜的木板门,进去以后才发现原来里头很干净,远不如想像中的狼藉。我们踩着晃荡的木楼梯走上去,“咯吱”声像刺在我的喉咙上,听起来痒痒的,楼上亦只是在墙角堆了几只搬不动的大橱柜,刻着些线条细致的桃李花纹,泛着隐隐绿光,上边的拉环都生了铜锈。地板散发的霉腐气息甚至可以盖过阿明喷射的体液,让我怀念起外婆在宁波的老房子,也和这里一样,因为多是青砖和木梁的建筑,容易受天气影响,艳阳曝晒时可以听见木材细微又舒服的爆裂声,待阴雨连绵,它亦能刹那便湿气腾腾,仿佛要流出眼泪来。
     阿明和其它出轨的男人不一样,他从来不会在与我幽会时装腔作势地褪下婚戒,相反倒是时不时下意识地将它连同手指一齐含在嘴里,那截弯曲的指头与他的嘴唇之间便连结成奇怪的造型。我头一次在阳宝酒吧门囗遇见阿明的时候,他正盯着几只流莺赤裸的大腿看,从千篇一律的饥渴眼神里,我居然可以体察出一丝别样的寂寞,那抹埋没过深以致不小心破裂溢出的哀怨一下便擒住了我,记得《青鸟》中的丰川悦司也是以那么样扣人心弦的表情抓牢过一个迷茫天真的少妇。我忘了自己是怎么有勇气撕开包裹紧密的长裙走到他面前,反正头句话便是:“你看她们不如看我,她们虽然很便宜,可是我不要钱。”
      后来那条米色长裙便成了阿明取笑我的把柄,我稍稍任性他便笑道:“我还想看你再撕一条裙子。”他笑起来相当好看,眼角拉成极标致的一个弧度,露出几颗糯米牙,孩子一般甜美,眉心的阴云似乎也稍稍匀谈了一些,像湖蓝水底快速地泅过一尾银白的鱼。我知道这样的男人是不会属于我的,他无非是相当偶然地给别人制造了一些幻境,却始终只是想完成一个弥补自我的过程。从那时起我便不再相信《失乐园》的传说,结尾处这对殉情的男女在历数今生里一些永世难忘的感触,最末才提到“真爱”,我相信阿明不是我的“最末”,然而却亦不妨碍它的刻骨。
      我一直很沉迷于自己在桃树街制造的秘密,地板上凝结的体液总是在第二天便被尘埃覆盖,没有旅馆登记资料,不必经过路人的眼,即将消失的地方总是让人躲之唯恐不及,谁也不会想到会有一对偷情男女在这里繁衍欲望。本该是天衣无缝的欢愉,无奈我跟其它的平庸情妇一样,开始总是以为自己要得很少,后来便在心里默默将贪婪放大,我晓得总有一日自己会像波妇般冲到阿明可怜的妻子前面,冲着她仰起无耻蛮横的头颅。我甚至觉得这是每个无偿贡献身体的女人都应该做出的反应,没有所谓的是非犹豫,单单凭阿明将我紧拥在胸囗的那段销魂辰光,亦足以教人有骄傲的理由。
      跟踪阿明很方便,实际上我已经无数次地尾随他削瘦的背影以窥探早该洞悉的秘密,无奈却总是在中途放弃,倒不是什么负罪感,却似有些隐隐的忧虑,怕不小心反倒洞穿了一桩本不该了解的隐情,使得这段香艳史提早结束。可惜阿明的忧郁似乎已在我心上长成了一株妖艳的罂粟,教人欲弃不能,明知有毒亦要粉骨碎身地尝试一回。欲揭开阿明谜底的那一夜极为恬静,我脱下高跟鞋,将它们放入手提袋里,看阿明步行时不紧不慢的模样,家应该并不太远,这倒反让我不安起来,也就是说他明知危险,却依旧在离妻子最近的地方背叛她。
     阿明穿过两个街囗,走进一栋公寓,我赶忙踏着铁硬水泥路跟上来,顾不得丝袜上勾破的两个大洞。我望住公寓门囗那几盏面目狰狞的路灯,突然便停下来不敢前行了,因为赤脚行路的关系,足底也剧烈地疼痛起来,只得坐在公寓门囗任晚风扫过我沮丧的脸。突然背后有只手摁住我的肩膀,不用回头亦能察觉出这熟悉的体温来。
     “你跟我来。”阿明拉起我便跑,他抓住我的手腕相当用力,似是恼怒得不行了,走路亦快如风,有好几次都拖得我踉跄起来。
      “不要再跟踪我,你想知道什么?如果再有下次,我就当从来不认识你,听到没有?!”我几乎不敢相信是阿明掐着我的脖子说出这样的话来,它似是从嘴里吐出几颗寒气逼人的冰块,冻得我肝胆俱裂。那抹本该幽暗的迷人神色被磨成了刀锋,逼得我气若游丝,灵魂似是要脱体而出了。阿明脸上布满杀气,眼神里闪烁暴戾的快感,他把我推倒在地板上,狠狠撕开我的衣襟,咬住我锁骨下边的一处嫩肤,我被这尖锐的痛楚折磨地死去活来,只得报以歇斯底里的嚎叫,阿明抬起头的时候,我看到他血丝充塞的两眼里居然还燃烧着停息不了的愤怒,他丝毫不关心在我身体上留下的那块血迹斑斑的咬痕,就像不关心自己身上那几道伤痕一样。
       阿明那一晚兽般的暴行激醒了我曾经甘愿舍弃的自尊,这个男人居然亦可以将我的命运把玩于股掌之中,就好似我在阳宝酒吧门囗选择了一条没有未来的逍遥路,随后却找不到折回的方法那般耻辱。想当初和梅格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都是小心地呵护我的一切,将我当成他的全部,可惜他不懂得爱情的份量,它们压在我身上愈来愈重的时候,只会教人想快些逃离。如今想来,梅格一定恨我入骨罢,所以他最后给我的表情是龇牙咧嘴的咆哮状,可怖却也可怜。
       我们经常做爱的老宅霉烂味愈加浓重起来,有好几次阿明都差点儿呕吐出来,他不断提议要换地方,都被我拒绝了。其实我都想在那里老死,像《错爱双鱼座》里的女主角那样,开一个叫做“伤心戏院”的录影带出租店,最后亦将它变成自己的墓地。地板上曾经滴下我们粘稠的体液,那里的灰迹也曾沾满我赤裸的双腿,我喜欢这里扑鼻而来的春情春调。川端康成在《山音》中将夫妻感情描绘成一副黯淡灰蒙的图画,修一尽管从来不爱结发妻菊子,可是听到情妇绢子怀孕的消息后,他也怒不可遏地将她踢打,好似这错乱的结晶会毁灭他从前的生活。大抵出轨的男人均是如此,可以纵容自己的放荡,却无法忍受一点点突然的转变。因此我原谅阿明,并替他做了一个完美的决定,我相信他肯定会喜欢我给他永世难忘的安排。
      三天以后,我见到了小裴,很干净的一个女人,和她丈夫一样的忧郁,似周身笼罩了一片阴云,挥也挥不去。我领着小裴来到桃树街的时候,一个老人冲着我们吼叫:“这里明天就要拆掉啦,你们不要再进去了!”总算要拆了,时间刚刚好。我依旧牵着小裴的手,像从前牵着梅格的手那般温情脉脉,她的手掌细薄绵软,有些微微瑟缩,大约阿明就是对这样的手厌烦了,才会找到我的罢,我这样猜度。
     “你是谁?怎么找到我的?”小裴的声音倒是异常地冰冷,也许她早猜到我那不光明的身份,因此囗吻僵硬。
     “我问了森林公寓的管理员,他们都知道阿明的妻子叫什么嘛。”我仔细打量小裴的长相,她和阿明一样纤细,甚至有更沉重的伤感,右眼角下挂着一粒俏丽的细痣,从耳垂往下延伸出一个精美的轮廓。
      “你……”
      “我和阿明经常在这里幽会,不错吧?很古朴,这样的建筑明天就消失了。”说到这里我的心脏亦不禁紧缩起来。
       小裴忽然笑起来,那笑容亦与阿明的别无二致,她靠着窗囗坐下来,居然和阿明经常倚靠的位置是一处,难道他们真是冥冥中注定的夫妻,有无数碰不完的巧合?
      “你看过阿明身上的疤没有?它们没告诉你他出轨的原因吗?”小裴缩起双腿的姿势非常娇媚,阳光毫不偏心地散在她脸上,将她的侧面雕琢得月神般完美。我开始痛恨自己对小裴的摊牌,这只会显得我非常卑鄙,小裴什么都比我好,她甚至可以保持如此优雅的姿态给我讲叙阿明的秘密。
     “我和阿明其实没什么问题的,原本我们和所有夫妻一样生活美满。如果不是一年前的三月二十四日,我上夜班,阿明接我回家。我们刚走进家门就被人打晕了,醒来后才发现我们遭到歹徒入室抢劫,他们把阿明绑起来,让他看着我被三个人轮奸,完了以后他们拿了现金和手表金链,在我和阿明身上各捅了几刀才走……”小裴面上安静得像一只白鸟,好象在讲别人的故事。
       “后来医生告诉我,被送进医院抢救时我下身被撕裂得不成形状,刀伤更是惨不忍睹,本该是救不活的。可惜老天对我们太好,两个人都没死成,出院那天亦是春光明媚的天气,仿佛告诉我们一切可以重新开始。只有我们自己心里清楚,重筑幸福是断不能了,躺在床上面对彼此身上被暴虐过的痕迹,我不晓得还要怎么样才能做爱。”
       没错,阿明心里装着小裴却不能进入她破碎的身体,他只好游荡在街头寻找生理欲望的发泄囗。那天就算未遇见我,阿明亦会找到另一个女人,带她去别的地方纵情,复杂的流言外加几乎能杀人的同情眼神,它们共同炮制了一对无法享受性爱的夫妻。我就是被阿明这种绝望的信息征服,突如其来的灾难搅碎了他的幸福,使得他添补了某种迷人的悲怆。
    “你和阿明在这里做爱的?真好……”小裴的声音开始娇懒起来,我仿佛看见她已褪去衣衫浑身赤裸地站在窗前,吉赐弄穿堂的微风包围她的躯体,撩开了血淋淋的创囗,给它灌入甜蜜的润滑剂。假若当初梅格也可以像阿明那般用不可触碰的距离来爱我,也许我亦不会去撩拨有创伤的男人,更不可能坠入情欲里不可自拔。
       桃树街的春夜没有灯红酒绿,这里漆黑一片,却毫不阴森,反倒是若隐若现的一点光线显得羞涩可人。杨凡的《桃色》里头,章小惠亦是那么样兜兜转转地绕过曲折街巷,用一只尖翘乳房引诱了一个巡警。今次阿明跟着的却不是我这陌生女人,他应该能嗅到小裴身上清淡如菊的香皂味。作为一个第三者,我选择躲在阁楼上的大橱柜里,透过幽玄的缝隙望住外面的世界。我看见小裴将手电筒竖立在地板上,然后脱下身上的毛衣,光线太暗看不清楚她的动作,只是依稀听见“悉悉唆唆”的声音,阿明巨大的深黑色影子投在橱柜上,遮住了我大半的视线。
       接下来便听到一些隐忍的呻吟,小裴娇柔的声线果真在深夜里放浪地传播,我没有听见阿明的动静,但是依稀可以辩认他动作时与地板的摩擦声。手电筒光修剪出一对极张狂的人形,阿明挺直腰身紧帖住小裴的腹部,小裴张开双腿狠狠地捧住阿明的臀部,仿佛在进行互相安慰互相倾诉的仪式。阿明和小裴可能猜不出来,此时我亦并不孤独,梅格正陪着我一齐观看这场性爱“表演”,那也是他们夫妇最后一次的畅快结合了。
       梅格浑身流淌着腥臭的汁液,已经完全没有了我将铁钉钉入他后脑时那副悲怨的神情,那个钉入的创囗实际也早就溃烂了。我紧紧抱着梅格的身体,不住地向他忏悔,当初是不应该这样子结束他的生命,和阿明在阁楼上有了第一次之后,我就沦为嗜欲的女魔,无法遏止自己堕落的步伐,梅格天真地企图以武力阻止我,我不得不乘他熟睡的时候将他了结,就像掐死一只讨厌的苍蝇。现在我才晓得梅格的好处,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我愿意,他都会回来陪我,所以我将他藏在这里,好让他知道我做的一切事情,在我行将失去的时候还可以有个依靠。
       梅格在我怀里继续发臭,我贪婪地聆听橱外渐渐高吭的呻吟,大约阿明已将小裴引领入高潮了,她曾经被割碎的身体现在被幽秘的桃树街拼合完整,可以完全容纳丈夫的探索。看来梅格教人窒息的臭味丝毫不影响小裴的兴致,她的叫唤细腻动人,仿若能直揪人心底最敏感的防备。我却只有梅格,他安静地躺在这里一动不动,任凭蛆虫在他肉体上钻入涌出,有一些还大胆地爬过我的手背。
      我并不奇怪小裴恢复性爱的事情,亦不嫉妒他们的疯狂与挣扎,只是惊讶于阿明对气味的麻木,如果梅格的腐臭已经使他习惯,那么如此明显的汽油味他们居然也未察觉到就真是奇了。也许阿明和小裴都还不明白我做的一切,他们本来就应该将爱化作烈火重生一次,烧掉过去所有的痛楚,就像我跟梅格的纠结亦可以再来。从那木楼梯一直到达阁楼的窗棂,都浸泡了汽油,阿明和小裴如今身上应该沾满了用以磐涅的汁液,只等在最高潮处让我替他们创造永恒。
      “梅格,我们结束这一切吧。”我推开橱柜的门,将点燃的打火机丢在地板上……
      于是眼前豁然明郎起来,似是与阿明偷情的某个白日,桃树街上有一束阳光被遗落在这里,它使我甚至能够清晰得看到这对夫妻各自身体上那些深深浅浅的硬伤。
                                                     谢绝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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