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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操场上运动，目之所及是3栋亮着灯的宿舍楼。

4号楼，5号楼，6号楼。4号楼住过，那时6号楼还叫5号楼，那现在的5号呢？我怎么都想不起它曾经的编号。

不能用灯火通明形容，6层建筑物，就算全部开灯也没有多辉煌。何况，这还影影绰绰，隔三差五的窗户映出黄色的光。远远看去，明明暗暗，勾出了某种几何图案。

突然想起那些“浪漫”的招术：把整栋大楼的灯火按照设计好的轨迹熄灭、亮起，只为在某人经过时看见“I LOVE U”这样的光芒。适时，音乐起，男主角捧花缓缓走近，围观的人多些、再多些，尖叫、起哄、掌声，足够的铺垫后，求爱。

远望着3幢楼，小小窗口透出的影子高高低低，或许有人倚着窗台打电话，有人在吸烟，有人背单词，有人发呆。就像身边，有人在踢球，有人在跳绳，有人在压腿。校园不大，宿舍里的学生自然不算多，操场上的人也少，但我也看到了这些形形色色的人。那些动辄在十几层高楼下制造上述浪漫的人（楼没有一定高度，窗户扇不够多那图景还真搭不起来），得面对多少人围观的眼光啊。正在窗口煲电话粥、正经过、正和对象在路边遛弯的、连打酱油的都定睛一看——嘿，那不是谁家的小谁么？

一个念头，涌起——爱，是一件多不要脸的事啊！

对，就是不要face，丢盔弃甲，束手待毙，扔掉所有的尊严、矜持、形象、神秘感，众目睽睽下等你发落。

大庭广众下放低身段，甘愿作为无数眼神打量下的喜剧演员——这好像表演成分多了些。但生活里，真实滚烫的生活里，无数细节，海了去了。

给人发讯息，对方不理你，一遍遍像讨债的主儿再发再发，直到人家把你拉入黑名单；给人打电话，听到对方喂喂却不敢开口；在聚会上故意打听某人的消息却又在谈及TA时装作漠不关心；站人家楼下等半天，苦求“你不下来，我就去跳楼”，对方微微一笑：“去吧，这里最高的楼是XX号。”

一个人，得有多么的爱对方，才会如此这般——不——要——脸。

看到一笑事：某小女子介入一对恋爱多年的情侣，女方作为前辈，眼看男人出轨，痛快结束了这变质的感情，但二人在同一圈子里工作，业务上还是有联系的。小女子跑来理直气壮道：你不许再和XXX联系。大女子说，拜托，这是我的工作。小女子娇嗔到，姐姐啊，那你换份工作吧。

我都想惊呼：人家这是真爱啊。

大女子感叹道，她真年轻啊，年轻到可以赤裸裸的不要脸。（由此可再次印证，真爱就是不要脸啊。）

想想，诚然。没人在而立之年再玩浪漫玩心跳玩刺激的，平滑的心肌上添了些伤口，愈合之后，捂起来，微笑，不过从此知道如何要脸地生活。说好听点，是矜持吧。

“要变脸要趁早！”大明星如是唱到。何止变脸，好多事要趁早。结婚（晚了统统给你冠以齐天大圣的头衔，讨厌）、生子（晚了女方体形没法回复，男方要在秃顶之际天天接送孩子上学，讨厌）、孝敬父母（晚了就“子欲孝而亲不待了”）、挣钱（晚了你有千万亿也买不来享乐的肉身了）。还有呢？

还有，不要脸，要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