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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松落

(2012-03-03 19: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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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松落

文化

分类: 手写书

    http://s12/middle/45b93029gba5577b5a3cb&690

    一次读韩松落的文字,是某文摘上那篇著名的《河流是一座城市的幸运》。写的是兰州,中间用到临幸一词,让看多了城市记的我,眼前一亮。

    这个文章应该排在文苑漫步这样的栏目吧,那么活色生香的文字,放在非文艺非文学的版块,都可惜。

    这时,才想起来看署名,喃喃地念了几遍:韩松落,韩松落,平仄间,好像一千只松针同时落下--不是在眼前,是在耳边--有噗噗的窸窣声。想起很久前第一次去武汉,清晨在东湖边溜达,看一枚松果完整地、安然地卧在一棵大树下。我端起相机给它拍了张照,这画面隔着1000多天朝我呼呼袭来:松落。

    经常看杂志,那些常露面的作家也记得几个,怎么觉得这个韩松落眼熟--他是给XX写专栏的么?哦,不对啊,那是个财经专栏。否定了这个猜测后,我想他是个中学语文教师吧--定是个中年、世故、练达的男人。带着常年奋战在中学教学一线的气质,那是种什么气质呢?戴眼镜、读了很多书、闷、有些对领导的畏缩和对生活的意难平。确实,写文章的人里,中学老师多了去,曾经是中学老师或者现在依然是,看他们的照片,清一色的那样--那样的脸上堆着不知何故的、讪讪的笑。

    问阿姊,这个叫韩松落的何许人也。她对这个圈子有研究,谁是记者起家,谁是科班出身,谁做过小公务员,谁干过推销,她都知道--因为,她也在这个圈子里扑腾--只是,小小地、浅浅地扑腾。

    她淡淡的说,哦,这个韩松落啊,现居西北,写了十几年了,最近很火,在很多杂志有专栏。那口气,就像说我们单位的小彭啊,转业军人,开车好,山西人。是,这样的口气是会想起那个小彭,眼睛小小,眯起来像个文化人,开车敬业,张嘴说普通话--因为不会说河南话,他用普通话八卦领导的小隐私,听起来有种假正经式的乐子。

    心理学上有个视网膜效应,说,你以前没有看到过某物,它就算充斥全世界,也不入你法眼,直到有一天,你看到它,哪怕瞥了一眼,你就会在生活的各个角落看到它挥之不去的影子。天后唱过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从此无法忘却你的容颜,是有科学依据的。

    从此,我在大小书刊、杂志、博客、访谈、乐评、影评里频频看到这三个字韩松落,它们就那么得瑟地占据着各个专栏,有种不请自到的感觉。去年他出了本《怒河春醒》,很火,赶紧买来,翻了几下,但没时间细看,那本水绿色封皮的书,就一直沉睡在书架里,被法语字典、A4纸、乱七八糟的杂志、饭盒、食物、护肤品,湮没了......

    寒假里,有朋友要送我东西,问我要啥;书吧,我说。我挑了年前那会很火的《傲慢即偏见》,黄佟佟写的,资深娱记,时尚专栏作家,微博上粉的一塌糊涂:说女人必读啊,好吧,我是女人,我读。为了省运费,我说挑本其他书一起买,这是,卓越告诉我“XX%购买《傲慢即偏见的》的人也买了《我们的她们》。《我们的她们》韩松落著,就是它了。

    说实话,从封面上,我是没相中它,简单到简陋,简陋到激不起人的阅读欲--更别提购买欲了。一位朋友在陈可辛工作室高就,说每次出海报时就头疼,怎么处理各个明星的位置,谁大谁小,谁前谁后,谁虚谁实,都是学问。所以我们会看到《十面埋伏》的海报是一群明星较为平均地分散开,也会看到《叶问》里大家都众星拱月衬托着甄子丹。

    《我们的她们》封面设计得没有虚实,没有大小,没有亮点,一如我们亚洲人扁平无奇的面孔。这样的装帧是适合十年前的--那时我高中,买过一本张爱玲散文集,那封面几乎和这个一样,像极了那个时代:老实、老老实实。

    书到了,平心而论,有着美好封面和绚丽插图的《傲》让我小小地失望了把,翻了几页就转战看《我们的她们》。我用一个晚上,一个白天,像久旱逢雨的树疯狂地仰着脖子突袭地看完了《我们的她们》。我不是树,无法描述它们那种酣畅淋漓吮吸雨水的滋味,但我想遇到好书时阅读的快感,是不会比其差劲的。

    他写女人,带着慈悲心肠,比起各色娱记和专栏写手,他简直像个菩萨,手持净柳,普度众生,三言两语,勾画这个女人或悲或喜的一生,然,不管悲喜,在他笔下,都是爱、敬、怜、惜。谁是孤女被迫卖艺,谁是千金玩票,谁和谁有过柔情蜜意的初恋最后分道扬镳,谁嫁入豪门,谁终身孤老,他都写的不疾不徐。好像这人就是我家大姐,她从小带我玩,看着我长大,某天出嫁了,我远远地看着迎亲的队伍将她接走,躲在喜庆中留下少年暧昧不明的泪。我想写她的生活,不为卖字赚钱,而是叙述一个女人被嫌弃被妒忌被捧上天又被摔下泥土的一生。

    突然间,我好像明白了,为何毕飞宇能写女人,为何苏童能写女人,原来这个世上最了解女人的是男人!但苏和毕的文字气场过于诡异,每次看,都觉得张开的书页是无限的井,幽幽地发散着冷意,一不留神脚底一滑,就陷进去了。高中时,我们学校的图书馆只许教师借书,语文老师过来问,你想看什么书,我去给你借。苏童的,当我说完,老师愣愣地看着我,说,小姑娘家,看戾气那么重的书干嘛?这就是人和人的区别吧,写女人写的不妖不媚,不恶心,不乖张的男人,定是个宅心仁厚的男人,一个不以女人为玩偶、为工具、为目的的男人,一个看惯了女人最隐秘心思最丑陋缺点依旧深深爱着女人的男人。

我从来讨厌书籍上张扬的腰封,那上面多是出版社鼓吹的各种噱头,但此时,合上书本,摩挲挺括崭新的封面时,我被腰封上的文字深深吸引:我知道她们性格中一切虚荣、浮夸、乖戾和摇摆不定的善良,知道她们多么自信和不自信,知道他们是怎样被台上荣光和场后寂寞的落差毁损,因为我就曾是这样的人。有谁这样写过女人啊,就算是女人写女人都不免刻薄、碎嘴,他却凭借对雌性动物的熟稔自信地下笔。

仅凭这句话,我就想隔空大喊,韩松落,你真爷们儿!还有,赶紧重版这本书吧,找个好的封面设计!

    回到学校,扒出埋在书架里的那本《怒河春醒》,再次看到那水绿色封面,真有种眼泪要留下的冲动。好像我辜负了一个一直对我很好的人,我错误的将其流放到心的荒野,直到很久以后,我发觉他的好,他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一扭头,发现他还在不远地方等着我。看那封面,枝丫柔软的树在上面蔓生,纸张微黄,字体大小适中,是本极其符合现代人审美的书啊。

    周末晚上,同屋人熄灯而眠,我在台灯下,看他的文字。他讲他生活的南疆和南疆给他的生活,一树梨花或一个站台都在他笔下徐徐展开自己丰盈的身躯,那里面埋藏了外人不足为道的秘密。我想起我生活的许昌和许昌给我的生活,一个吹肥皂泡的小盒子,一本一撕两半的唐诗,一院子手栽的花和一只送人的狗......多少细碎的片段,一一浮现,原来旧有的东西是会像钉子一样压进你的大脑里的。当白昼褪去,你会在极深极深的夜里,想起。我好像分不清哪些是文字,哪些是生活,哪些是我的生活,哪些是他的生活。我们是同谋,在旁人都睡去的夜里,和时间角力,试图将它偷走的某些东西,偷回来。是夜,失眠。感觉自己像一堆磷,体内在霹雳巴拉地自燃,非要把那些文字激起的快乐和记忆燃烧殆尽才有昏沉沉的睡意。

    一觉醒来,上午接着读,本想一鼓作气读完,中午偏有人找我吃饭。磨叽到2点回到屋里,大家在午休,窗帘紧闭,室内昏暗--其实就算窗帘大开也是同样的灰蒙蒙。爬上床,翻开书签夹着的那页,接着将自己浸泡在他的文字里。

    他的文字真干净,像下过雪的大地,有一两棵树,光秃秃的,深棕色的枝丫都看得清,上面干瘪的鸟巢也看的清。

    光线很暗,且举着书的手很累,我不得不时时变换躺着的姿势,甚至爬着、用肘子撑着,从窗帘缝里借些光,以便看清上面的字。屋里有人看见,吃惊的说,你在看书啊,看的见么?嗯。有的字,用心看,看的见。因为,他替你,替你这个没文采、没叙事能力的人讲出了你心里多年讲不出的话。

他是个讲故事的好手,这样的功力不是一年、两年可以练出来的,不是参加培训班能学出来的,正如腰封上的评价隐居西北山城的写作潜行者。可以百度他的资料,但我不想让百度破坏我对一个人的想象,我更乐意从字里行间推算,他的出生、成长、初成名。起码,他写了十几年--放在访谈类节目里,又是一个大器晚成、厚积薄发的好例子。这样的例子太多了,谁谁跑龙套多年,一部戏红了;谁谁是丫头专业户,一部戏,成了一线明星。现在,哪个名人的访问,都跳不出淡定,从容,等待,隐忍的字眼。

此刻,我越发喜欢“潜行者”三个字,没有一面强装超然,一面召集各路写手跳着脚倾诉自己曾有的孤寂以衬托现在的繁华。像不像武侠小说里的扫地僧?发皆白,杵着干绷绷的笤帚在藏经阁里看萧峰和慕容复打斗,就像看黄口小儿争个苹果,过家家似的游戏罢了。

他的三十年,也定是浸透着喜与恸的人事,可他很有涵养地守口如瓶,只讲别人的故事:那些疯长的少年、失常的女人、算计的男人,都是卑微厚朴的邻家凡人,在碌碌生活中沉浮。好的作家就是这点好,再琐屑的故事,再平庸的主角,都不惹你烦。一个故事,他写了两三页,我真是吊着一口气读完的,我不想调节呼吸的节奏,我只想看着主人公走到最后的结局,再狠狠地狠狠地怅然。

读完,已过三点,像散了架一样,我几乎是瘫卧在床。一面是压的麻木的双臂,一面是大脑激烈运转后留下的空白。我像是被人高处扔下来,趴在床上久久不能动弹,满脑子都是韩松落的文字,他的段落,他的故事,甚至他那取自《聊斋》的名字:松落,松落,和那勒口处窄窄的照片:文艺小青年样儿,白T恤,仰着一张闪着狡黠灵气的脸,挂着副单眼皮。一个三十六岁的人(从文字中我推出他是75年生人),怎么就能把生活写的这么漫不经心又水到渠成。

他的文字像从天而将的胶,将我的四肢和大脑都浇筑了,我凝固了,我不知何时入睡,好像睡梦中都在反刍他的文字,好像大脑在不由自主的回味我读过的每一个字。

迷迷糊糊中,有人来屋里还我书,说“媛哥还在睡啊,那我把书放这儿了。”其实,我应该是醒了,可我像跑过了马拉松,任由自己赖在床上,感觉每一处骨节都有剧烈运动的阵痛,感觉读完《怒河春醒》就是干了场大活儿,害了场大病。它是大清洗,让我头脑里无病呻吟的言语都击地溃不成军,让我虚无矫情的文艺病都冲刷殆净,让我想奔去兰州,看看那多次出现的河流和西北默默生长的植物。让我想提笔,写下我见过的少年、女孩、失心疯和抑郁症。让我想对所有文艺的不文艺的青年非青年吼一句,想看真实的生活么?读读这本书吧!

挣扎着爬起来,再看“怒河春醒”四个字,莞尔一笑,是不是注定了要在春天到来时读它?那从字形上看就霸气扩张的“怒”字,很好地阐释了他文字给我的震撼,一个“醒”字,告诉芸芸众生,我们只有踏实踩到那黄褐色的土地上才接到了地气,才看到撇去现代物质层层包裹后,我们清醒的生活。

爬起来,看表五点,写下上面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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