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

琥珀里有昔日的焰火，穿衣镜中

有陌生的未来，回忆像一颗蛀牙

在疼痛，却不忍心拨去，在纸上

划出内心的伤痕，成为隐秘的

泉眼，时间被反复地延迟，你调慢

钟表与火车，童年沿着绳索去了

遥远的地方，鸡冠花停着露水

与亢奋的黎明，它绯红的鸣叫

这些年，你像一颗智齿活着

无用，却有深刻的痛，绚丽的

阴影与孤寂，像一场雨或者

薄暮中的犬吠，冻结成琥珀里的

冰，失去浮华的景物转向

远方，旧日无休无止地消逝着

未来却在无人知晓中来临，你用雨滴

铁丝、孤独、测量着

旧雨新知

枯枝上的新树，一只灰鸦

飞过旧地，门把你关在岁月之外

鱼在藻丛里游动，灯下积雪加厚

词语冷了一寸，雨停在鸟的眼睑

铁轨传送着牧场，岁月潜入镜中

剩下白发收缩一些，沟渠的明月

不知所踪，半只牛蹄在寂寞的风中

一半枯涸一半水流的童年，容忍着

黑暗吞噬着单纯，在清瘦的甬道间

温暖的毛发脱落、陈旧，纤细的雨

与黝黑的鸟在他乡的窗棂下来临

桌上的积雪淤积着往昔的风声

那些人早已磨损，雨滴沿着玻璃划出

一条小径，她不知何时到来，也不知

何时离去，剩下模糊的背影

消逝在湿润的眼眶，像欢乐的梦

被时间隔在门外